刘海粟的艺术及作品的市场走向

在20世纪中国画坛上,刘海粟绝对是一位有影响力的人物,他的一生可以说是个传奇,至今仍被后人津津乐道。

 学贯中西 艺通古今

 刘海粟(1896—1994年)是我国现代著名的书画家、油画家、书画收藏家,杰出的美术教育家。原名刘磐,字季芳,江苏武进人。刘海粟自幼酷爱书画,6岁读私塾,14岁到上海主持的背景画传习所学西洋画。1912年与乌始光、张聿光一起在上海创办现代中国第一所美术学校“上海国画美术院”(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前身),并任校长,招收了徐悲鸿、汪济远等高材生,首创男女同校,采用人体模特儿和旅行写生,为西画事业在我国的发展作出不可磨灭的功绩。

 他于1919年到日本考察绘画和美术教育,回国后创办天马会。1920年10月赴日本出席帝国美术院开幕大典,回国后著《米勒传》《塞尚传》等介绍西洋艺术。1927年再次东渡日本举办画展,作品被争购一空,日本名家桥本关雪誉他为“东方艺坛的狮子”。1929年遍访法国、意大利、瑞士、比利时等国考察美术,油画《森林》、《夜月》等应邀展出于巴黎蒂拉里沙龙。国画《九溪十八涧》获得国际展览会荣誉奖状。同时,与毕加索、马蒂斯等画家交游论艺。巴黎大学教授路易·拉洛拉著文称刘海粟是“中国文艺复兴大师”。1931年在法国巴黎克莱蒙画堂举行个展,同年,刘海粟返抵上海,编译《世界名画集》,撰《东归后告国人书》,汇报欧游考察情况,提出建立国家博物馆、设立国家美术馆、改善美术学校学制等关于改善中国艺术设施之“刍献”,并整饬上海美专校务。上海市政府为其举行欧游作品展览会,梳理其在欧洲的所见所感。北大校长蔡元培题跋,以及陈树人、路易赖鲁阿、潘公展等社会各界名人为画展致词,可见当时刘海粟影响之大。1933年赴德国筹备展出“中国现代绘画展览”。抗日战争时期他曾闭门研究中国古代书画,渐使他进入堂奥。

刘海粟 上海庙会 80×61cm 布面油画
2022年嘉德4370万元成交

 新中国成立后,刘海粟出任华东艺术专科学校校长,并继续从事艺术创造。刘海粟从未放弃对艺术的创造,特别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正当人们认为中国画已穷途末路之时,他先后对中国画的泼墨、泼彩技法进行了探索。如果说张大千在海外创造了泼墨、泼彩技法,那么,刘海粟则是国内泼墨、泼彩第一个创造者。平反以后,他的作品曾两次代表我国参加了法国秋季沙龙,并多次在海内外获奖。1981年刘海粟被意大利国家艺术院聘为名誉院士;英国剑桥国际传略中心授予刘海粟“杰出成就奖”;意大利欧洲学院授予“欧洲棕榈金奖”等。为了弘扬刘海粟的艺术成就,上海和常州都建有“刘海粟美术馆”。

 刘海粟学贯中西、艺通古今,对中国画、油画、书法、诗词和艺术理论都有精深造诣,他的美术论著有《中国绘画上的六法论》《海粟丛刊》《画学真铨》等,历年出版的画集甚丰。刘海粟的国画擅长山水、花鸟、走兽,尤精泼墨、泼彩法。画风粗犷豪放,苍莽劲拨,独具面目。

 后来居上 居高不下

 由于刘海粟名气大、地位高,他的作品历来是海内外美术馆、博物馆、典藏家竞相寻觅的藏品。早在1931年法国政府就购买了其杰作《卢森堡之雪》,珍藏在特巴姆国家美术馆中。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开始收购刘海粟作品。

 1980年随着苏富比、佳士得拍卖中国书画后,他的作品开始进入海外拍卖市场,在1980年苏富比拍卖会上,《水墨芭蕉》以0.55万港元成交。此后,他的作品价格在市场上稳步走高,《黄山图八开册》在1987年佳士得拍卖会上以8.5万港元成交;《铁骨红梅》在1989年苏富比拍卖会上被买家以8.4万元竞得。到九十年代,刘海粟的大幅精品开始突破10万元,如他的《金碧山水图》在1995年朵云轩拍卖会上以36万港元成交。

 步入21世纪,随着中国字画价格大幅攀升,刘海粟的作品价格基本维持在中档水平,2001年他的巨幅《黄山云海》被朵云轩拍至15.4万元,价格明显偏低。之后,刘海粟的精品开始受到市场的关注,2005年他的巨幅力作《黄山峰云图》在中国嘉德以209万元成交;同年,《泼彩黄山图》在上海华星以253万元成交;2009年《黄山狮子林朝晖》在中国嘉德获价145.6万元;2011年巨幅《黄山云海》在朵云轩推出,当时估价500—800万元,上拍后,各路买家你争我夺,互不相让,最后被一买家以3852.5万元高价成交,此价也是刘作品中的最高价。

 之后,其作品价格逐渐下滑,2012年巨幅《黄山》在东方求实获价2016万元;2013年《水墨黄山松峰》在台北中信国际以1080.54万港元成交;2019年刘1971年作《五老峰泼彩图》在嘉德获价701.5万元;2020年,其早年带有政治色彩的《睡狮图》在朵云轩亮相后颇为亮眼,最为令人瞩目的是:画上有于右任、章太炎、蔡元培、林森、沈恩孚、马相伯等诸多名人的题跋,经过竞投,以414万元拍出,这个价格目前来看已相当不错,而同场拍卖的晚年之作《泼墨黄山图》尽管尺幅远大于《睡狮图》,但成交价只有40.5万元,为《睡狮图》的十分之一。

刘海粟 黄山苍松 99×181cm 1985年作 (2013年佳士得363万港元成交)

 刘海粟的油画价格要明显比国画高,2005年油画《北京雍和宫》在上海东方获价440万;同年5月,油画《圣扬而夫桥飞瀑》在苏富比获价202.67万元,有趣的是,该作在当年11月保利拍卖会上再次亮相时,受到众多买家青睐和追捧满意429.3万元拍出,实现价格当年涨倍;2006年油画《风景》在上海崇源获价478.4万元;2008年油画《九上黄山第一峰——始信峰》在北京华辰获价313.6万元,此作在2005年翰海拍卖时成交价只有82.5万元,三年涨了近3倍;2010年油画《裸女》在匡时国际获价1075.2万元;2013年油画《斗鸡》在西泠印社获价1058万元;2019年1957年作的油画《苏州河》在西泠印社以3634万元成交;尤值得一提的是:2022年正当艺术市场遭遇新冠疫情和宏观经济疲软两大冲击,刘海粟的油画《上海庙会》逆势而上,在中国嘉德以高达4370万元拍出,一举创下刘氏作品的市场最高价,轰动拍场。

 书法潜力巨大

 刘海粟的书法作品亦有不错的市场行情,2001年《行书》曾在朵云轩拍卖会上以5.61万元成交;2007年《行书词卷》在广州嘉德以35.2万元拍出;2008年大幅《书法》被北京国拍以88万元卖出;2015年《草书》手卷在广东崇正获价230万元,价格相当理想。之后,其书作略有下滑,2020年刘1982年作《行书七言联》在朵云轩获价35.65万元;同年,刘1985年作的丈二匹巨幅书法《满庭芳·庆祝中国共产党60周年》镜片获价66.7万元。

刘海粟 归去来兮辞 手卷 1979年作 (2015年广东崇正230万元成交)

 笔者以为,相比国画和油画,刘海粟的书法潜力最大。原因有三:一是刘海粟在现代美术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不仅是现代美术的扛鼎之人物,也是一种“泰斗式”的存在,国内很多的名胜古迹都留下了刘老的题字;其次是他的书法极为精到和突出。他自小学习书法,并且以柳公权的《玄秘塔碑》为宗,后来又广泛涉猎了颜真卿的《颜家庙碑》和《麻姑仙坛记》,又在康有为的指点下反复临摹学习《石门颂》和《石门铭》,深得其精髓。他擅长行草,创作取苏东坡的“趣”,黄山谷的“韵”,米南宫的“姿”。大笔挥毫,笔飞墨舞,激情四射,而气势连绵不绝,呈现出浑厚大气、老辣苍茫的艺术美感。尤其是晚年大字书法的用笔上“凶狠刚猛”,张力十足,极大地加强了书法的艺术表现力。在用墨上把国画与油画的用墨法,成功地用于书法作品中。绘画中的泼墨、枯墨等墨法,极为熟练地嫁接于他的书法作品上,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可以说刘老的书法是“人书俱老”的典范;三是刘老书作价位偏低。目前价格大多在几万元,超过50万元的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