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实地 神游天外

山东艺术学院的王立志教授爱画牛。他本人更像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几十年如一日,一步一个脚印地开垦着自己的艺术家园。凭着这股“牛劲”,再加上他的灵气才情和较为丰厚的文化底蕴,他的画作日益得到画界的好评。特别是他的“牛”画,更是神气生韵、浑然郁勃。在他的画室里,我见到过王教授画牛的情景。只见他的毛笔时而在空中作舞,时而又精心作意。不多时,纸上便出现了一头壮牛。他在画面上题道:“脚踏实地,神游天外。”可以看出,他不仅注重表现牛的踏实作风,而且还特别强调牛的超逸的精神境界。这和一般的画家对牛的理解和表现有所不同。我想,这也是他个人追求的真实写照吧。

 牛作为人类的朋友,不仅是最早驯服于人类的动物之一,而且也是人类的劳动伴侣。不管是法国的拉斯科洞穴壁画,还是云南沧源的狩猎岩石画,牛都是人类早期主要的描绘对象。在绘画中,牛已经成为一种象征、一种符号,它承载了丰富的文化内涵。实际上,传统中国画往往把诗赋的比兴手法挪用到创作中,化物为我,情景交融,从而实现在“天人合一”基础上的以形写神。在王立志的画中,牛既是勤勉执著、任劳任怨的象征,又是天真烂漫、谐趣盎然的童真的映衬。在他的画中,牛常常和儿童在一起,体现了一种纯真的、原始的人和动物之间的和谐关系。

《春风得意》 王立志

 王立志坚持以真性情入画,把牛作为对童趣的追忆,在其中寄托着深深的向往和浓浓的眷恋。在他的《春风得意》(见下图)中,牛儿的脚步欢快而顽皮,神态得意得近乎陶醉,眼神中充满了任性般的犟劲儿;小鸟和着牧童的笛声,一路追随,一路欢歌———也许,他们正在唱着那首醉人的《春光美》吧。在题有“当我走向你的时候,我原想撷取一枚红叶,你却给了我整个枫林”的画作中,我们可以看到一对母子牛。这是王立志为怀念自己属牛的母亲而创作的。母亲一生靠勤奋劳作来哺育儿女成长,也在儿女的心中埋下了怀念与敬意的种子。在一树红枫下,老牛充满温情地亲吻着小牛犊,那种舐犊之情跃然纸上、感人肺腑,再题上汪国真的诗句,怎能不引起观者的情感共鸣!

王立志 绘画作品

 然而,仅仅为人们提供温馨的感动是远远不够的。王立志画牛的独到之处还在于他在技法上的继承、创新与突破。他在承袭传统笔墨技巧的同时,又大胆地吸收了西洋绘画的观念。王立志早年毕业于山东艺术学院,在中、西绘画方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早在上世纪中西绘画开始发生碰撞的那个年代,他就开始追求从两种绘画的融合中寻找新的审美意蕴。他以西画的入世情感抒东方的哲理情思,以国画的笔墨情致显西画的状物之功,以当代人对“美”、“丑”的经验体察诠释中国传统艺术的和谐意境。他作品中的那种意境传达是东方的,却又不是那种阴柔的;他画面中飘洒着的狂逸之韵是现代的,却又绝不是“现代主义”的。这介于中西与古今之间的模糊性,构成了他作品的个性。其间,他既吸收了唐代韩滉《五牛图》以形象生动、透视准确、行笔有力、用线刚劲来表现牛的形态结构和皮的质感的技法及唐代戴嵩、宋代龚开、金代赵霖画牛画马的笔法,又融进了毕加索、凡·高等人的西方画法,更借鉴了现代徐悲鸿在画马时将西方绘画明暗造型及解剖学融入中国传统水墨画技巧之中的技法和当代韩美林画牛的技法。单赏其纯水墨的《无机不畅》,便可见其高超的艺术表现力。他通过刚健的线条和多种墨法,准确地表现出各种不同姿态的牛,使人不禁联想起徐悲鸿画马之妙。

几十年来,王立志在丹青路上执著前行,不仅把牛画出了名气,而且他笔下的鱼、鸡、人物、花卉也同样别具风采,得到人们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