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南北朝时,山水画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发展,但表现手法仍不是很成熟,尤其在比例上还存在着 “人大于山,水不容泛”、 “树石若伸臂布指”等不协调的因素。到了隋代,山水画的比例才趋于成熟。这在隋代画家展子虔的《游春图》(上图为局部)中颇有体现。画面中,人与山的比例得当,远近关系恰到好处。

展子虔的《游春图》为绢本,青绿设色,纵43厘米,横80.5厘米,现藏于故宫博物院。卷首有宋徽宗赵佶题写的“展子虔游春图”六字。从画面上的钤印来看,此作在北宋时曾收入内府,元代为鲁国大长公主所有,明代由严嵩收藏,清代再度入宫。可见,这是一幅流传有绪的艺术珍品。

《游春图》中,展子虔以春游为主题,描绘了贵族士人在堤岸策马游赏的景象。画面上,青山层叠,层层推远,春波荡漾,人们或乘骑于山径,或泛舟于湖上,姿态各异。冬日过后,树木初发新枝,刚露嫩绿,使山体泛出一些绿意。岸边的桃李树更为“性急”,绿芽还没来得及钻出,粉白的花儿就早已绽放。寒冬刚过、大地正要回暖、万物开始复苏的景象被画家描绘得极为精彩。

细看此画,山水之间,屋宇庭院错落其中。近景处的江边有二人策马前行。他们是在观赏美丽的春景,还是要划船渡江,抑或是要寻找远处那位红衣女子……这些都给观者以无限的遐想空间。顺着依山傍水的斜径望去,柴舍旁有一身穿红衣的女子。离她不远处,一男子正回首望着她,流露出依依惜别的绵绵情意。在两座山之间,有一座刻画精细的虹桥,一骑马男子正欲过桥,两位随从紧跟其后。江面上,一艘布篷小船中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红裙的女子,有着高贵的气质和雍容的仪态,应该是一位名门千金。她身旁有侍女陪伴。这小船正往江的对岸划去。对岸有一位身穿蓝白衣衫的男子,神情有点儿着急,似在迎接船中那白衣女子的来临。画面中的人物不是简单的点缀,举手投足间刻画得极为精细。而且,人与人之间有一种默契,存在着一种联系,这就是画面中述说的那份情感。这情感将每块分割的山石都紧密地联系起来,这情感在湖水相隔的两岸搭建起一座鹊桥,这情感使寂静的山林活跃起来,烘托出春的气息和生机。初春时节,绿树、红花、年轻的贵族男女……这些被画家组织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意义。此时此刻,“游春”已不仅仅是“游”那春光明媚的湖山景色,而是要人们体会山与水之间那处处流露着的青春萌动。在这春天万物复苏之际、绿意初染山头之时,那份油然而生的朦胧情思在画家的笔情墨意之间轻轻地描述着,人与景的情感也在悄然流露。

《游春图》为横幅构图,前后层次分明,景物布置疏密有致,空间感较强,有一种“远近山水,咫尺千里”的效果。明代詹景凤曾评价展子虔的《游春图》:“其山重着青绿,山脚则用泥金,山上小林木以赭石写干,以沉靛横点叶。大树则多勾勒,松不细写松针,直以苦绿沉点。松身界两笔,直以赭石填染而不作松鳞。人物直用粉点成后,加重色干上分衣褶,船屋亦然。”这席话准确地写出了此作的技法特点。浓丽的颜色,丰富的色调,使画面富贵大气,颇有皇家风范。与其说它是一幅自然山水画,还不如说是描绘皇家园林之作。展子虔以青绿做主调的有勾无皴的画法,开辟了中国山水画新的画体,为唐代的金碧山水奠定了基础,因而展子虔被后人誉为“唐画之祖”。

展子虔(约550—604)为北周末隋初的杰出画家。历北齐、北周,入隋为朝散大夫、帐内都督。擅画人物、山水、楼台。曾在洛阳、长安、扬州等地的寺院画过许多壁画。画迹隋朝官本《法华变相图》、《长安车马人物图》、《弋猎图》、《南郊图》、《王世充像》等著录于《贞观公私画史》,《朱买臣覆水图》、《北齐后主幸晋阳图》、《维摩像》等著录于《历代名画记》,《北极巡海图》、《石勒问道图》等著录于《宣和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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