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士慎画作《梅花图轴》


高翔画作《春入江城图》

前些日子看书,读到这么一段文字:“扬州八怪中汪士慎、高翔二人情投意合,‘相交相爱垂垂老,朝夕过从风雨中’。但都寂寞平生,常常在诗画中倾吐难言的苦衷……”看到这里,我已十分诧异:难道扬州八怪中还有女性画家?后来几经查阅,我才发现是自己学识浅薄。“相交相爱垂垂老,朝夕过从风雨中”这两句诗原来是出自汪士慎的《赠西唐五十初度二首》之一:“猿鹤狐踪不易同,到今谁复问穷通。七条弦上知音少,三十年来眼界空。每欲放杯还藉酒,不言生计转如蓬。相交相爱垂垂老,朝夕过从风雨中。”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和我一样,第一次读到这两句诗,必定认为它是描写相扶到老的爱情的,谁想它却是描写男人间的友谊的。扬州八怪,成员不止八人,资历有深有浅,相识有早有迟,相聚有多有少,思想和艺术风格也不尽相同,但他们都能求同存异、兼容并蓄,相互切磋技艺,一扫文人相轻的旧习,结下了深厚的道义之交。这中间,相交最久、过从最密的,要数汪士慎和高翔。

 汪士慎,字近人,号巢林、溪东外史、左盲生、天都寄客,安徽歙县人(一作安徽休宁人),流寓扬州。笔墨习染,渐臻妙境。工诗及八分书,所画水仙、梅花清妙独绝,笔墨疏落清劲,气清而神腴,墨淡而趣足,具有秀润恬静之致,与李方膺“铁干铜皮”形成鲜明对比。著有《巢林诗集》。

 高翔,字凤岗,号西唐,又号樨堂。师法弘仁、石涛,尤工画梅,笔意疏秀,墨法苍润。精篆刻,工八分书。晚年右臂病废,乃以左手作书画,别有天趣。著有《西唐诗钞》。

 翻看汪、高二人的《巢林诗集》和《西唐诗钞》,发现赠答唱和之多、记述踪迹之详,为他人集中所少见,两人真是做到了“相交相爱垂垂老,朝夕过从风雨中”。

 乾隆七年(1742年)元宵前一日,高翔在徽商、藏书家马曰琯、马曰璐兄弟二人建于扬州的私家园林小玲珑山馆(当时此处常有文人雅集)中朗诵他自作的《雨中集字怀人诗》120首,汪士慎击节称赏,并作《试灯前一日集小玲珑山馆听高西唐诵〈雨中集字怀人诗〉》:“细听子吟诵,琅琅山馆清。所怀多相识,入耳是新声。春雨得诗句,东风寄远情。今宵作餐会,花径已灯明。”

 乾隆八年(1743年),高翔与汪士慎在小玲珑山馆合作《梅花纸帐》巨制,疏干繁枝,交相辉映,观者一致赞誉。唐建中、程梦星、马曰琯、马曰璐、厉鹗、方士庶、陈章、闵华、全祖望等都题诗画上,传为艺术史上的佳话。

金农与汪士慎交谊亦极深。金农是画梅高手,汪士慎、高翔也以画梅著称。金农对汪、高二人所画梅花极为推许,曾作文赞道:“舟屐往来芜城,凡三十年,画梅之妙,得二友焉。汪士慎巢林,高翔西唐,人品皆是扬补之、丁野堂之流。巢林画繁枝,千花万蕊,管领灞桥风雪中;西唐画疏枝,半开亸朵,用玉楼人口脂,抹一点红———良缣精楮,各臻其微。”他还曾评说高翔画梅曰:“尝见西唐山人画梅,皆疏枝瘦朵,全以韵胜。”道出了高翔画梅的简、瘦特色。这与画家本人书法的瘦、硬特点是一脉相承的。汪士慎之梅流传较多,惜高翔之梅遗世寥寥。

 高翔与汪士慎的友谊数十年如一日,情真意切。最重要的是,要想把梅花写得像他二人这样遒劲温润且清逸,从来没有闻过那雨后带湿的江南烟水之气恐怕是不行的。而那烟水之气,又恰恰幻化在他们朝夕过从的如水之谊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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