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草书五言诗扇面》赏析

武汉博物馆收藏有一幅明代文彭的《草书五言诗扇面》,纸本,纵19厘米,横49厘米。此扇面结字变化多端,挥洒自如,运笔如行云流水,屈曲回环,神采飞扬。内容为:“落落不可渡,孤云天际浮。乘潮辞白下,卷幔入真州。水气生江雾,星光留斗牛。此身何所似,天地一虚州。文彭”钤朱文“井字山房”印。

明代文彭的《草书五言诗扇面》

 文彭(1498—1573),明代书画家、篆刻家。字寿承,号三桥。长洲 (今江苏苏州)人,明代著名书画家文徵明的长子。文彭曾官至南京国子监博士,因此一些书上称他为文国博,著有《文博士集》。文彭少承家学,其于篆刻和书法浸淫尤深。篆、真、行、草俱佳,体体有法,并自成一家,不蹈父迹。

 在书法上,文彭受其父影响,对草书情有独钟。其草书初学钟繇、二王,后效怀素,晚年则学孙过庭,在融汇众家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文彭的草书运笔劲健娴熟,节奏欢快流畅,笔意传神,结体张弛有度,行距分明,气息畅达。他流传于世的书法作品有立轴、诗轴、镜心、横幅、屏、扇面、册页、手卷等多种形式,以草书居多。如收藏于上海博物馆的《草书五律诗轴》和台北“故宫博物院”的《草书扇面》,都是其传世珍品。

 武汉博物馆收藏的这幅《草书五言诗扇面》,是文彭的代表作品之一,鲜明地体现了其草书的风姿神韵。此作行笔疾速,错落有致,一气呵成;笔锋或粗或细,飘逸流畅;章法左欹右侧,神采飞扬,纵意恣情。文彭曾在34岁时临摹过怀素的《自叙帖》,并在题跋中写道:

 “嘉靖庚寅孟冬,获观藏真自叙于陈湖陆氏,谨摹一过。”于此可见文彭对怀素的草书用心至深。观此《草书五言诗扇面》,极具怀素《自叙帖》之笔意,在章法上多有怀素痕迹,如“落”、“潮”、“卷”、“雾”、“斗”等字皆大于其它字,特别是那个“斗”字竖下转弯的一笔,颇具怀素特色。除了怀素之外,文彭的草书还深得祝允明书法之精髓,如其中的“一”、“浮”等字放纵驰骋,明显遗有祝书痕迹。笔趣又时杂蔡君谟、米元章之意,转折处大力如硬弓,有其父文徵明硬朗之貌;轻重提按又无不从孙过庭《书谱》而来,大小错落间,变化出入,天真纵逸。文彭于孙过庭《书谱》用功尤勤。明人张凤翼曾云:“予弱冠过文寿承先生,值其为人作行草,遂从旁观之,谓:‘先生之书得诸孙过庭者为多。’寿承笑而不答,缘先是尝观孙过庭真迹,极力拟之也。明日,遇许元复(许初)先生,问后来之秀,他日以书名天下者谁,亦知其人乎?元复问:‘得非张氏子耶。何以知之?’寿承云:‘昨见予作书,谓予得诸孙过庭者为多,固知其用心于书学不浅也。’”纵观全诗书法气势连贯,流畅自如,点画洁净圆润,结构精密稳妥,自始至终无一懈怠。

 值得一提的是,文彭家学渊博,除长于书画篆作外,在诗文上也有成就。文彭的诗歌传世不多,其流传的诗歌以五言律诗和七言律诗为主,均直抒胸臆,有感而发。这幅《草书五言诗扇面》上的诗歌,诗句对仗工整,平仄严实,而且不落俗套。领略其诗中意境,仿佛看到茫茫江河之间,一叶孤帆顺流而下,风景如诗如画;在恬淡自然之中,感悟人生境遇,淡泊尘世羁累。

 观文彭《草书五言诗扇面》整幅作品,书法与诗句紧密相连,情景交融,兼有怀素飘逸之风和孙过庭的钟灵大气。从他的草书上,可以看出文彭落拓不羁、豪放开朗的处世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