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梅自谦:“实在我的字,春蚓秋蛇,不堪入目。”其实郑逸老的书法笔力坚劲、纵横自然,只是勤于著述,不以书家称世,且对外书翰多倩人代笔,我的老师洪丕谟便是郑逸老代笔者之一。

 郑逸老的书法作品市面上流布很少,我有幸藏有一副五言联(见下图)。洪丕谟老师在上联裱左挥题:“郑逸梅书法世所罕见,此件笔力沉厚,神完气足,当以希世奇珍视之。壬午秋仲,洪丕谟题。”

郑逸梅 书法 99厘米×26厘米,内容“春归花不落,风静月当明。”

 这副对联书法行楷,99厘米×26厘米,内容“春归花不落,风静月当明。”上款“西野先生雅教”,署款“郑逸梅于纸帐铜瓶室书”,钤印“郑逸梅印”朱文和“纸帐铜瓶室”白文,印刻工上乘。“西野”不知何指。对联内容看似平淡,实则充满雅韵和禅机,像郑逸老的为人一样,“人淡如菊,品逸于梅”。书法沉穆,既有颜鲁公书中的沉劲浑沦和气象博大,又有苏东坡书中的天真烂漫和古雅洒落。郑逸老虽不以书法名世,但他的书法风神迥远、笔致劲妙、墨色掩映,其学问修养深含其中,看上去潇散有致,极富书卷之气。

 郑逸梅(1895-1992),江苏吴县(今苏州)人,原名际云,号逸梅,别署纸帐铜瓶室主,1913年开始散文创作。上世纪20年代他除从事教育工作外,并主编《游戏新报》、《消闲月刊》等报刊的文艺副刊。曾任上海影视公司电影剧本编辑,写有电影剧本《国色天香》、《桃花梦》等。抗战期间留居上海。曾任诚明文学院、法商学院等校教授。新中国成立后,任上海陕北中学副校长。郑逸老秉性淡泊。他给自己书房题名为纸帐铜瓶室,取自清代诗人张船山咏梅诗句“纸帐铜瓶老因缘”,暗藏一梅字。郑逸老的长寿路寓居并不宽敞,书房兼卧室又兼会客厅。一捆捆书报堆积得几乎碰到天花板,郑逸老却处之泰然。

 郑逸老于1992年7月11日在上海逝世,享寿九十有八。王瑜孙有《悼念郑老逸梅》一文刊在《文坛杂忆续编》中。文中写道:“笔砚耕耘八十春,几番绛帐更传薪。凋零南社知谁在?丛脞遣编应倍珍。惯把佚闻充补白,何妨文章寄吟身。铜瓶纸帐今奚似,会有寒馨尚绝尘。”郑逸老能诗,且以擅写短篇散文驰誉文坛。有人戏称他为“补白大王”,因为报纸上有时版面出现空白,每多由他来撰文填补。这件事看似容易,实际上并不简单,既要言简意赅,内容适应读者口味,又要和整个版面相协调,倘非有卓越的文学才能和对社会现象有较深刻的认识,很难应付裕如。郑逸老的补白不仅数量多,而且质量也超过一般的补白。一些补白后经结合成集,如《清娱随笔》、《艺坛百影》等,重读时依旧趣味盎然。他把近百年来活跃在艺坛的书画篆刻家、版本目录家、工艺美术家、音乐歌唱家、电影艺术家、收藏家、园林家、名医师等诸色人物的艺术修养、性格嗜好,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不是用一般传记方式写,而是选择他们生活中几个片断,突出重点,往往着墨不多,但刻画得入木三分。如他的《艺林散叶》用短短二三十字把所欲记述的内容,交待得一清二楚,苟非有较深的古文修养,很难做到这一步。

 郑老是南社社员,据说参加时间已在南社后期,所以有些人不太了解,但他对南社的贡献却未可轻估。一部《南社丛谈》,概括性地介绍了南社的始末,南社重要活动和社员姓名基本上网罗无遗。社员传略虽是不多几个人,却相当翔实,所选录的社员部分作品,更可使读者尝海水之一勺。《南社丛谈》填补了半个世纪来有关南社文献的空白,是他最大的“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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