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元花鸟画艺术价值分析

20世纪70到90年代之间,在中国传统绘画 主线的断裂和“西方主义”思潮再次涌入中国 艺术界的大背景下,花鸟画的传承与创新迎来 了新的挑战与机遇。“传统”花鸟画家王晋元 以题材新颖与形式融合的写意花鸟画来顺应时 代的发展潮流,其作品壮阔、奇野,充满生命律 动,极富视觉冲击力,展示了中国传统花鸟画的 一种发展趋势。需要特别指出的一点是,本文 所分析的王晋元花鸟画的“艺术价值”,仅包含 审美价值与文化价值。基于花鸟画语境下,在王 晋元坚持传统艺术与西方艺术融合发展的观 念意识下,通过画作题材与形式语言的创新,实 现了为花鸟画提供新的发展方向的可能与艺术 家本身创作成就的迸发。 

一、独具匠心:题材内容的挖掘与拓展 

20世纪中叶以后,花鸟题材与写意文脉一 度缺失与断裂,尽管此前有齐白石、潘天寿等 大家以花鸟画名世,使花鸟画延续了在中国传 统绘画中的自律性发展,但相比于人物画与山 水画因时代原因有了极大突破而言,20世纪后 期的花鸟画是处于低谷的。 

王晋元 芳林情 纸本设色 1984年

前面提到,20世纪后期的人物画与山水画 因时代原因有了很大的突破,但花鸟画并没有 因时代的潮流而展现出新的面貌,原因之一是 花鸟画本身题材大多难以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所 需要的革命现实主义文艺直接相关。人物画面 对现实题材,大多以西方写生造型的素描方法 为基础,融合传统技法如写意、工笔等来歌颂 人民的历史与社会主义现实生活;山水画方面, 傅抱石则是通过描绘革命圣地、建筑工地等新 题材来提高山水画的政治性,李可染则是吸收 了西式光影表现手法以及黄宾虹的积墨法和对 虚实关系的研究,是对传统笔法、墨法的发掘; 具有特殊寓意的花鸟题材是花鸟画仅有的能够 与时代背景密切相关的,如牡丹花卉题材、和 平鸽题材等。

在花鸟画如此境遇之下,王晋元 以热带雨林为题材的花鸟画形成了极具创新精 神、带有浓郁地域性特征的新艺术思潮,其画 作一改传统文人画闲情逸致、性灵小品的境界 和冷逸萧疏的画面气氛,以一种宏观的视角和 多样的艺术手段来表现多种物象的组合,呈现 出不同于以往的“大花鸟”精神。 

王晋元能够创作出顺应时代潮流且具有新颖题材的作品,与他的求学经历和生活环境是 有着密切关系的。王晋元1959年进入中央美术学 院,正值“双百”之后潘天寿提出中国画系应当 分科的第一年,本科前两年主要以“徐蒋体系” 下的写实人物画为学习对象,受到了徐悲鸿先生 守、继、改、增、融民族文艺和“倡写实主义”的 艺术改良观的影响。

三年级时分科进入花鸟画 科,在郭味渠、李苦禅等大家的教授和其自身的 刻苦研习下,奠定了坚实的造型与笔墨基础。毕 业后王晋元选择来到美丽神秘的西南边陲,热 带雨林、雪山草甸,他被这些未曾发掘的生机勃 勃的自然景色所感动,通过在热带雨林中的不 断写生创作,渐渐形成了画家自身的热带雨林绘 画风格,并且他将云南地域文化与绘画题材视 为花鸟画创新的一个崭新契机,此后他的作品 深深烙印上了云南本土文化的独特韵味。 

二、推陈出新:形式语言的融合与突破 

新题材的出现,必定会催生新的艺术展现 方式,激励艺术家探索新的艺术表达方式,进 而形成新的艺术图式与文化象征。1980年姚钟 华、王晋元等在云南省博物馆首次举办的“申 社”画展打破了中国传统绘画在形式上的束 缚。王晋元的花鸟画吸收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中 的营养,并在传统中加入现代因素,融入云南 地域特色,从自己的特色与审美出发,开创自 己的绘画方向。下面将从其绘画形式语言的技 法与构图分析王晋元花鸟画中的“融合”。 王晋元花鸟画作品巧妙地融合了写意与工 笔两种技法,他认为折枝花卉的章法、疏朗的 笔墨,无论如何表达不出眼前的景物,所以画 家试用“繁体”,着眼于花、草、石、树的组合。 

他的作品以繁茂密织的雨林之美 为特色,呈现出大、满、壮、野、繁、密、奇、艳的 特点。这种风格的形成,不仅是受到郭味渠先生 “山水与花鸟结合,工笔与写意结合,泼墨与重 彩结合”主张的影响,也是他对自然和生命的深 刻感悟,是他在艺术上不断探索和创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