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位藏友在天津一家书画秋拍会拍得一幅清代画家程庭鹭的横披小品《茭荡结庐图》(见上图)。是作清新雅静,风韵独具,巧构喜人。
横披小品《茭荡结庐图》
《茭荡结庐图》为淡彩纸本写生小景,纵22厘米、横49厘米。烟水浩渺的画面一角小丘平缓处,有一竹栏围城的院落,院门紧闭。院内前后筑屋三进。首居有一隐者持扇扇炉烹茶。围墙内环植婆娑青竹;墙外茭草丛丛掩映,树木葱郁散布周边,好一个幽雅结庐隐居之地。用笔细致,敷色清淡,构图巧妙,传神写实,韵味十足;其居也,不啻世外桃源。
画右空白处,作者以蝇头小字题记16行计375字,简述了茭荡结庐的原委、境况及作图的心情,洋洋洒洒,妙笔神思,宛如一篇精彩的散文。所记描景云:“青嶂相背,一水环匝,极林壑之胜地,近梅湾,亦称茭荡……既得是境,欣然欲谢尘事。”文末又云:“间尝鼓枻从君重联鸥梦,好山排闼,与客争座,月上沙渚,酒波亦青,渔讴忽来……歆羡不已,书之为记。”款书“道光十四年二月既望,序伯弟庭鹭撰并作图”。钤白文“庭鹭之印”、闲章“十年长梦采华芝”。
程庭鹭(1796-1858),初名振鹭,字缊真,又字问初,号绿卿,后改名庭鹭,字序伯(一作垿伯),号蘅乡。自号甚多,如红蘅生、因香盦主、忘牧学人、鹤槎山民等。晚年又号庵、梦盦、秃翁。程氏的自号,往往有其根源,如相传中年以后,一次忽梦长身为南屏青蒻庵僧,因又号蒻庵。名其居曰小松圆阁。嘉定(今属上海)人。早年问业于陈文述。陈有评言:“抱鸾凤之姿,挹烟霞之气,诗情画境,一如其人。”(《练水画徵录》)居苏州多年。嗜酒(曾篆一章“袖中诗本襟上酒痕”,可见其趣。)工诗词骈文,擅篆刻、丹青。山水从文徵明入手,笔墨劲秀。推崇“嘉定四先生”之一的明画家李流芳(字长蘅,号檀园)。嘉定有李长蘅故址,因取蘅乡自号,“以志向往”。亦篆一印“四先生里人”自诩。其画“清苍浑浩,逼近檀园”。后得钱杜指授,清幽雅秀,风韵萧疏。其篆刻上溯秦、汉,下学丁敬、黄易,“颇自矜许”。有《小松圆阁印存》存世。他是一位诗、书、画、印皆能的多面手,曾凿闲章自列所好:“吾印一画二酒三诗四书五词六。”他把饮酒排位第三,毫不回避,艺坛一酒徒也。嗜酒之外,一心书画,“野而不官”(朱文闲章)。画山水自称“入意云山输画匠”,“养欢喜神”(朱文闲章)。种种心绪,都镌刻在朱白焕然的方寸之中。著述有《以恬养智斋集》、《红蘅词》、《练水画徵录》、《蒻庵画麈》、《多睱录》、《小松圆阁杂著》等。卒年63岁。程庭鹭不愧为清朝中期一位有个性、有作为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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