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孙其峰先生是大家公认的美术教育家。他从事了半个多世纪的美术教育工作,且已将其艺术理论与实践构建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在全国各大美术学院中,天津美术学院的花鸟画教学出类拔萃,而这离不开孙先生的一份功劳。
孙其峰先生在绘画实践中极力倡导“不泥形似,不废形似,貌离神合,似非而是”的创作思想,进一步深化了齐白石“似与不似之间”的绘画理论。他以机敏的思辨立足于艺术与造化的交会点,总结出许多用于指导绘画实践的方法,给后学以启迪。
孙其峰先生的创作开一代小写意花鸟画之先声,是津门孙派小写意花鸟画的开宗立派者。“不泥形似,不废形似”是孙派小写意花鸟画的美学思想之一。孙先生的花鸟画创作师法大自然、取材于生活,体现了他“不废形似”的美学思想。然而,他又“不泥形似”,将自然物象进行“心化”,变自然物象为心中物象和艺术物象。
图为孙其峰的花鸟画作品,上者为《春曲》
他主要通过对自然物象的提炼、取舍、整合等手法创作花鸟画,并融入自己的美学理念,使其花鸟画体现一种美学精神。“本真———自然之美”是孙派小写意花鸟画的美学思想之二。孙先生的画毫不造作,没有人为的修饰痕迹。他画中那些打动人心的形象,是他摄取于自然造化,而后升华于笔墨素楮的结果,体现了他对大自然纯真的爱。“平淡”是孙派小写意花鸟画的美学思想之三。细品孙先生的画,没有大笔阔墨,也没有所谓的视觉冲击力,而是有一种清新淡雅之气。
图为孙其峰的花鸟画作品为《双宿双飞》
孙其峰先生的花鸟画备受同界人士的关注与青睐。上世纪80年代初,我拜访陕西老一辈山水画家方济众先生。方老说:“你老师的画相当好。他用笔那么老辣,但画面很清朗。”1995年10月,我拜访上海人物画家刘旦宅。在交谈中,他说:“全国这么多花鸟画家,我最佩服的就是孙其峰了。”这一北、一南,一个山水画家、一个人物画家,都十分赞赏孙先生的画。他们所赞叹的绝不是孙先生画的表面,而是其内在的精神意蕴和思想内涵。
在跟随孙先生学画的三十多年中,我感觉自己收获最大的并不是学到了孙先生的一些绘画技法,而是领悟了他的思想。当然,我也很注重学习孙先生的技法,只不过更注重学习他的艺术思想。在我看来,他的艺术思想要比他的技法深刻、丰富得多!
在学习方面,孙先生不受门户约束,广采博取、兼收并蓄。
这不仅是学习方法问题,而且也体现了他宽广的胸怀。实实在在地讲,在与孙先生这么多年的接触中,我从未听他说过哪个画家不好。在教学方面,孙先生不像有的老师那样,让学生一律学自己的画,而是主张博取多师,体现了一位教师应有的风范。十年前,他曾教导我说:“要尽快扔掉我这根‘拐棍儿’,要多方汲取精华。”2002年夏秋时节,我拿着自己的画请孙先生指导。他看后说:“你的画应姓‘董’,不应姓‘孙’。”在孙先生的悉心指导下,我的画有了很大的进步,这让我更加感激、敬佩他,也更感到恩师那博大的胸怀。
90岁高龄的孙先生,至今仍笔耕不辍。对于他这样一个有名的画家来说,难道还需要练习技法吗?不需要。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要不断追求艺术的完美境界。
年前,我们拜访孙先生时,他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要像跑接力赛一样,把接力棒传下去,传给后面的人……”恩师的重托,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勉励!(附图为孙其峰的花鸟画作品,上者为《春曲》,下者为《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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