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国内拍场流行一股“齐白石热”。在2009年北京保利秋拍上,一本齐白石的《可惜无声》十三开册页以9520万元的惊人高价成交,创造了近现代书画的拍卖最高价。2010年的书画市场,齐白石画作一定会更加炙手可热。但不容否认的是,造假、拍假、买假的现象也日显突出,主要表现如下:
以笔者所观,近年拍场上的齐白石画作,真迹绝不超过一成,严格说只有3%～5%。2009年秋拍,海内外拍场上齐白石画作超过500件,一些国内大拍卖公司有时一次就上拍二三十幅,但真迹每每仅有两三件,有时甚至连一件都没有。有的拍卖公司连图录封面作品都是假的!
国内拍场上齐白石画作造假还出现一个新趋势———高价赝品明显增多,个别伪作成交价甚至超过千万元。笔者粗略统计,仅2009年秋拍,超过百万元的赝品就有《芭蕉书屋》(1008万元)、《风竹》(548.8万元)、《柳鱼图》(302.4万元)、《无量寿佛》(246.4万元)、《延年益寿图》(212.8万元)、《加官图》(112万元)等,百万元以下的就更不计其数了。一些拍卖公司利用新入场的买家“择高而买”的心理,下手凶狠。
拍场上齐白石各个时期的作品都有伪作上拍。齐白石20多岁时,在湘潭曾画过一段仕女画,被誉为“齐美人”。这类仕女画遗存极少,但拍场也时有上拍。上世纪一二十年代是齐白石模仿八大、画风冷逸的时期,作品存量不多,在拍场偶有现身,价格都不高。三四十年代是齐白石绘画艺术的成熟期,目前市场上以其四十年代的画作为最多。一眼望去,绝大多数拍品都写着“八十八岁”、“八十六”等。五十年代初齐白石90多岁的画总体讲在衰退,作品数量也少许多,拍场上这一时期的画相对少一些。
齐白石伪作的题材应有尽有。举凡在画册上能见到的,基本在拍场上都能见到。花鸟、草虫、鱼虾最多,甚至比较鲜见的题材如虎、松鹰和早期仿八大的画作等都能在拍场出现。常见的有喜鹊、寿桃、鱼、牡丹、鸡冠花等买家喜欢的象征好彩头的题材。其它如贝叶草虫、荷花鸳鸯、群虾、蟹、和平鸽、菊花、红梅、荔枝、鹦鹉等也是比较常见的。人物画有无量寿佛、刘海戏蟾、观音、罗汉、铁拐李、早期仕女等。山水画目前是最少见的,毕竟大家都知道齐白石极少画山水。
近两年“名家旧藏”在市场很受青睐,一些拍卖公司大打“名家旧藏”的牌子吸引买家,欺骗性很大。名家所藏也未必百分之百为真迹,如张宗宪是收藏齐白石作品的大藏家,香港苏富比曾搞过“张宗宪藏齐白石专场”,但其中少量拍品的真伪,还是有争议的。一些拍卖公司不负责任地故意美化名家的藏品,诱使买家上当,需保持高度警惕。
巧借“名人”上款,已成为造假者屡试不爽的一大伎俩,名头越大越好,最好是政要、国家领导人之类,借此证明来路正,往往能诞生高价。某公司2009年春拍,以548.8万元拍出齐白石的《风竹》,上款标明“隆基弟清属”;拍卖图录上特别注明:“罗隆基,著名学者,民盟中央副主席,森林工业部部长。”该伪作竹叶画得凌乱不堪,款书更是绵软无力,但因上款名头大,最终高价成交。近期春拍中“啸天将军”款的《虎》也属这路手法。
出版物和图录已成为迷惑买家的一大法宝。许多造假分子利用人们对出版物盲目迷信的心理,在出版物和图录的遮掩下,不少赝品顺利成交出手。某公司2009年秋拍以246.4万成交了一幅齐白石的《无量寿佛》(见图一),拍卖图录标明此作曾在《荣宝斋特刊》上出版过。其实这本特刊就是一本变相的广告集,给钱就登,口碑很差。此拍品《无量寿佛》的衣纹抄袭自北京画院藏的《红衣罗汉》(见图二),只是脸部加以变换而已,是一件不折不扣的“拼凑货”。眼下许多出版物都下海商业化了,根本就无权威可言,为了生存和版面费,对赝品视而不见,只是坑苦了那些对出版物还抱有几分信任的买家。
在国内拍场上“改款”的齐白石赝品也时有出现。所谓“改款”就是在款书上大做文章,利用增字或减字,把弟子、学生画的作品巧变成齐白石本人的。如京城某大拍卖公司上拍的一件《万寿图》,获价67.2万元。该作上部分画的是寿桃,下部分画的是一株万年青,款书写“为秀仪弟子画,九十四岁齐白石”。其实,这件拍品是克隆自郭秀仪女士的《大寿万年》。郭秀仪是齐白石最喜爱的女弟子,每有佳作齐白石常不吝为其题字。为《大寿万年》的题字是“秀仪弟子画,九十四岁齐白石题。”造假者将款书改动两字,前面增一“为”字,尾部减一“题”字,摇身变成了齐白石的画作。但笔者恰恰有全国政协为郭秀仪女士出的画册,并向郭秀仪的儿子证实,此拍品确是一件赝品!
当下,伴随着这股“齐白石热”的出现,买家的收藏风险正日益凸显。如何冷静看待这股热潮,巧妙回避风险,买到齐白石真迹,是每位喜爱齐白石画作的买家都应认真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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