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春,有幸见识到明文徵明87岁时所书的一卷《阿房宫赋》卷轴真迹。由于我与收藏者交情甚厚,得其允诺,便拍照下来,并按其原大洗印成黑白照片,装订成册。是夏,得著名书法家、考古学家葛介屏先生考证,题款于木质封面之上。而后,又携至南京请当今草书大师林散之先生过目,林老亦认为不伪。而今十多年过去,观其原貌虽清晰在目,但局部已有残褪之处,为使这一历史珍品能与世人见面,现借《中国书画报》选局部刊发,并略示数语以识之。
文徵明行草《阿房宫赋》
此作为纸本横卷行书(图一),纵24厘米,长208厘米,每行8至10字不等,共60行。卷首钤有“停云”圆形朱文印,卷尾署款“嘉靖丙辰春日病起闲书徵明时年八十七”,下钤“文徵明印”和“衡山”两印,再后有“粤东颜民”等收藏、鉴赏印四方。
文徵明的书法艺术作品,传流于世者极多,然而最夺人眼目的当说是行书。他所写的《千字文》,行书本就有七种。
从他61岁后书写的《赤壁赋》作品看,行书本也有七件。特别是他晚年所书的《阿房宫赋》和《赤壁赋》,被后世誉之为最高境界的行书姊妹篇。关于《阿房宫赋》墨迹的传世,至今可以看到的只有两种版本。一是上海有正书局出版的他81岁所书的墨迹本(图二);一是署款为“嘉靖壬子十一月廿又一日雨窗漫书”的伪作本。余者未见它本。笔者七十年代后期发现这卷《阿房宫赋》时,便认定它是稀世珍品,为之惊讶不已,想不到此作历时已达440年之久,竟未流入官府,一直传流在民间,且保存完好,无丝毫破损。
如果把他81岁所书的《阿房宫赋》与此卷墨迹相比,两者形式相同,只是前者每行7至9字不等,全卷略长于后者。其艺术风格除保持他融会苏东坡、黄庭坚、赵盂頫、康里巎巎以及《圣教序》的笔法而得其笔势劲健、韵致妍美者外,前者格法天成、圆和俊俏,后者姿性挥洒、苍占有神。也许此卷因用秃笔写就,那种眉清目秀的面目确实少得多了。但是,终末见到他有老气横秋,力衰神滞的精神。
文徵明是明代书法作品留世最丰者之一。据文徵明研究专家周道振先生多年考证,至1988年止,他的传世作品已发现340余件,除去被鉴别为伪作赝品的60多件之外,亦不下280余件。此卷《阿房宫赋》的发现,说明文徵明的书作尚有待发掘,相信他的墨迹未被出版而公布于世者还当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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