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谦书画辨伪（下）

二、赵之谦的题款

陆和九伪赵之谦墨竹扇 

 自宋代始绘画作品上出现名款,但均题在不显眼处如树干上。自元代以后,书画上的题款、题诗越来越多,几乎达到了有画必题的地步,赵之谦也不例外。笔者搜集统计国内赵之谦传世作品,共有百余件,几乎每件都有题款或题记,即使没有的也钤有赵之谦的印章。但在这百余件作品中,有年款的只有二十余件,而且时间都在31岁至43岁之间,44岁以后署有年款的作品只见到两件。此外,赵之谦的署款有早中晚期的变化。早年的款有“赵之谦”、“益甫”、“【注字1】”、“铁三”、“冷君”、“憨寮”;中年(34岁以后)用的款有“悲庵”、“悲翁”;晚年的款有“无闷”等。这些不同时期的名款,对鉴定来说,只能断前而不能断后。比如“悲庵”的款,是赵之谦34岁时因家中失火造成家破人亡以后,才取这个号的。如果赵氏书画中署有“悲庵”款的话,就可以断定是34岁或以后的作品。如有在34岁以前署“悲庵”款的作品,就有作伪之嫌。而“赵之谦”三字款却贯穿他作品的始终,但其中“谦”字,早年隶书味少一些,晚些时候隶书味浓一些,也多为平头款。此外款还有真伪问题,真款一般自然流畅,力透纸背;伪款一般呆板、凝滞而轻薄。

 三、赵之谦的印章

 赵之谦的篆刻出于浙、皖两派,取法在秦诏、汉灯之间,是清代印学集大成者,并以书法、篆刻入画,这是一般假手做不到的。如何考证印的真假呢?这要从所钤印章、印质、篆文、刻法、印色等多方面进行考察。赵之谦的印章,据笔者不完全统计,共有60多方,如“赵”、“赵叔子”、“谦”、“之谦印记”、“赵之谦印”、“赵之谦”、“谦盾首上”、“之谦审定”、“之谦印信”、“益父”、“赵氏之谦”、“赵【注字1】”、“【注字1】”、“悲翁”、“【注字1】手校”、“赵氏【注字1】”、“二金婕堂”、“赵益父”、“生后康成四日”、“不见是而无闷”、“臣之谦”、“赵孺卿”、“悲庵”、“会稽赵氏双勾本印记”、“二金 堂藏书”、“我欲不伤悲不得已”、“赵之谦同治纪元以后作”、“敬苟全性命”、“长陵旧学”、“【注字1】四十岁所作”、“会稽赵之谦印信长寿”、“二金堂双钩两汉刻石之记”、“定光佛再世坠落娑媻世界凡夫”、“为五斗米折腰”、“汉后隋前有此人”等印。这些印章,均是他自己刻的。他的篆刻,切刀深刻,颇有锋颖。印章古劲,遒丽迥绝。而翻刻的印章,大都呆板,有“火气”。此外赵之谦对盖印章方法和印泥很讲究。从传世作品看,所盖“赵之谦之印”(白文)、“赵之谦”(白文)、“之谦印信”(朱文)、“赵【注字1】”(白文)均钤在题字的下面或左边。赵之谦的印章不仅是我们书画辨伪的重要依据,而且有些还记载了他的生平和艺术主张。比如他有一方“三十四岁家破人亡乃号悲庵”印,记录了他一家在同治元年(1862)遭到大火,女儿慧榛、妻子范璥病故,财尽人亡的悲惨遭遇。又如他的一方“汉后隋前有此人”,说明他书法师法魏碑。他写的字,凡是学魏碑的,大多钤上此方印。此外,凡钤有“赵之谦同治纪元以后作”的,几乎都是34岁以后的作品。总之印章虽小,学问却很深。

 四、赵之谦书画代笔和作伪人

 1.土庭训,近代人,画家,小有名气,为赵之谦代笔者(参看黄涌泉《赵之谦绘画代笔考》)。

 2.陆和九,本人款的东西很少,伪作多是巨帧大幅,如四季花卉屏,设色的作品还有伪画寿桃之类。据《历代画史汇传补编》记载:“陆开钧,字和九,湖北人,善鉴碑帖,写花卉,笔力殊健,字画均似赵悲庵。”他作赵之谦书画伪作多流传于世,如北京故宫博物院藏赵之谦墨竹、吴鉴书法成扇,为纸本,墨笔画,纵23.2厘米,横60厘米,款“夔石师叔大教正,之谦”,钤“赵氏之谦”印,画墨竹数竿,横向出枝,画风似赵之谦,所书之字,有一定隶书味,但字笔力软弱,无筋骨,内外都肉,用色俗而板,艺术水平也低于赵之谦。陆和九作伪的另一种方法是将真迹拆开,掺几条伪作,造成真伪杂糅的局面以骗人。

 3.李华甫,未查到生平事迹,所伪赵之谦的画,虽貌似赵氏,但笔力软弱,色墨都较薄气。

 4.蒙树培,现代人,据《历代画史汇传补编》记载:“蒙树培,字寿芝,别号躐蹋僧,陕西大荔人。其花卉学赵之谦,山水初法王翚,后宗石涛。”他的书法,以魏碑为基础,是赵之谦书法的作伪人之一。

 此外还有人用勾填法伪赵字,多为三五个大字,有时将石印、木印加墨,充真迹出售,购藏者一不小心就容易上当。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