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山西省书协理事、太原市书协副主席马千里相交久矣。早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们即交往甚频。那时,他任阳曲县武装部政委,而我则是《太原日报》文艺副刊的主任编辑兼文化记者。因他在省城书画界颇为活跃,且创作成果较丰,我曾多次慕名采访他,并在《山西日报》、《人民代表报》、《太原日报》等报纸上报道过他的艺术事迹,评论过他的艺术著作。因此,我对他的人品及其书艺、印艺自然了解甚多。
青山著意化为桥/马千里篆刻
在我的心目中,马千里永远是一位军旅书法家、篆刻家,尽管他后来也曾在地方工作过。自1958年参军以来,他长期在部队从事文化宣传工作,之后又在县人武部任政委,一干就是38年。工作之暇,他埋头于书法、篆刻艺术的学习和创作,可谓“身着戎装,胸怀儒雅”。转业后,他先后担任过县委副书记、市政协文教委员会主任等职。
但他“脱了军装还是兵”,展现给人们的依然是军人的精神风貌和一位军旅艺术家特有的艺术气质,就连他的书法、篆刻作品中都充溢着—股刚毅、勃然之气。他在数十年的艺术生涯中,日日临池,夜夜挑灯,以顽强的毅力、不懈的精神,勤苦力学,不辍寒暑,苦苦追求书法、篆刻艺术的真谛,终令其艺术造诣达到很高的境界。其书法、篆刻作品不仅多次参加国内外大型展览和国际性大赛,并屡获金、银、铜奖,而且还经常刊登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解放军画报》等报刊上。此外,他还应邀赴日本、泰国、朝鲜、韩国、菲律宾,以及我国香港、澳门、台湾等地区进行艺术展示、交流,为弘扬我们中华民族特有的书法、篆刻艺术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大观楼/马千里篆刻
由中国书画出版社出版的《马千里篆刻作品集》不仅规模宏大,而且内容丰富。全书录有篆刻作品近千方。这些作品是马千里从他半个世纪以来所创作的数千方篆刻作品中筛选出来的精心之作。此书还有一大特点,就是收录品类众多。以用途分,有实用章、闲章;以形式分,有单章、组章;以内容分,有文字章、肖形章;以艺术风格分,有封泥、古玺、汉印、明清流派印等多种。由此亦可以想见马千里在金石篆刻上所下的功夫是很深的。
清静安神/马千里篆刻
马千里最初学习的是书法和绘画。因金石书画同源、一脉相承,他对篆刻自然也就产生了兴趣——学书之余,亦兼学篆刻。篆刻是一门奥妙无穷的造型艺术。它的舞台仅有方寸,若要达到独具意趣的境界是很难的。一开始,他只是一味临摹一本从地摊上买来的民国二十四年由孔白云手写编著的《篆刻入门》一书。后来,随着对这门艺术研究的深入,他愈来愈认识到,如果不学秦玺汉印、历代名家特别是明清诸派名家印艺,那么篆刻创作就会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有鉴于此,他用五年时间,临刻了数百方秦汉印以及明清诸派大家的印作。
之后数十年间,他一直埋头于此道,穷年累月,从不懈怠。经过长期的刻苦钻研,他逐渐领悟了篆刻艺术的真谛。秦玺之活泼自如、气韵灵动,汉印之沉雄浑厚、朴茂喜人,何震的简洁质朴、平正自然,程邃之刀法凝重、气格高古,丁敬之方中有圆、意境清新,赵之谦之稳健浑厚、书体飘逸,以及吴昌硕、齐白石、邓散木、钱君匋等名家印艺之精髓,无不成为他篆刻创作的营养之源。
然而,马千里并不是囿于传统、食古不化的印人。他认为,艺术之发展,必须冲破一些传统的狭窄的艺术观念、艺术形式,进行扩展和更新,进行大胆的不拘一格的探索和尝试,运用新的构思、新的手段,创造与时代精神同步的艺术作品。为此,他法古不泥古,在吸取历代印艺之长、综各家流派之妙,兼收并蓄、广收博采的基础上,取神遗貌,为我所用,大胆创新,独辟蹊径。
“得古人之意,寄今人之思”,这是马千里篆刻艺术给人感受最深刻的一点。而这一点在《马千里篆刻作品集》中体现得尤为突出。纵观全书,洋洋千印,蔚为大观;或朱文,或白文,或方,或圆,或不规则;或高古,或新奇;或平正,或迤逦;或生动,或沉稳;或浑穆,或玲珑……无不章法严谨、结构精妙、疏密有致、虚实得当、气韵生动、意味隽永。这些印作既有秦汉古拙、苍劲、浑厚之遗风,又有一种风流潇洒、清新明快之韵致,让人品之再三,不忍释手。(附图均选自《马千里篆刻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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