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秋季的一次笔会上,书画家们个个神情专注地在装裱好的册页上挥毫泼墨。青海省美协理事樊继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他以往多画荷花,而这次却是例外。画中的石榴张着大嘴,石榴籽就像美丽的珍珠,十分赏心悦目。其画不但图像新颖,而且用笔自如、色墨相映、以形传神、美不胜收。当时我就想,继良之所以画石榴,恐怕本意就是期盼人们万事如意、笑口常开。
樊继良 国画作品《出淤泥而不染》
继良画的荷花,并没有给人一种“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感觉,而是素雅、朴实、平和、宁静,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意味,观者从中可以感受到画家内心深处的淡泊情怀。
在一次交谈中,我问继良:“每个画家笔下表现什么物象,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你画荷花,而且连续画了这么多年,一定有什么想法吧?”“是为了母亲。”他不假思索,回答得很干脆。“用荷花来表达对母亲的爱,我能理解。你能否说得具体点?”他叹了口气,说:“我母亲这一生太不容易、太艰难了。因为我父亲去世得早,是母亲一人含辛茹苦把我们几个儿女养大成人的。”说到这里,继良的眼睛有些湿润,我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为了调节气氛,我说:“由你的形象、气质和才华,我可以想象到你母亲一定出身名门,属于大家闺秀那种类型的人。”“没错。但是,更为重要的是我母亲知书达礼、勤劳贤惠、刚强自信。”听了他的回答,我似乎明白了,继良是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来歌颂母亲。“你母亲还健在吗?”“四年前就去世了,享年85岁。”我不禁在想,有继良这样有善心、有才华的儿子,他母亲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感到欣慰。
樊继良 国画作品《藏族老阿妈》
如果有人问我,继良画了那么多画,他哪幅最好?我的回答是,他的每幅画都倾注了自己的心血,没法说哪幅好哪幅不好,只能说各有千秋。但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他有一幅画让我无法忘却。那就是他几年前画的国画《藏族老阿妈》。面对此画,我们会不由地想起罗中立的油画《父亲》。20世纪,罗中立塑造了一位忠厚善良的农民父亲的形象;21世纪,樊继良为我们描绘了一位饱经风霜的藏族母亲的形象。当时在西宁市的一个大展厅中,展出了省、市画家们的百余幅美术作品。看其他作品时,我基本上是走马观花、一略而过。唯独在看《藏族老阿妈》时,我驻足良久,不愿挪步。之后,我将此画刊发在我们杂志社的期刊上。读者见后,无不夸赞。
前几天,继良送给我一本漓江出版社出版的《当代中国画》。打开画册一看:呵,《藏族老阿妈》也在其中,并且占了整整一个版面,很大气。我见到它,感觉如同他乡遇故知,格外亲切。
如今,再看这幅《藏族老阿妈》,我对画面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我以为,继良虽然表现的是一位藏族老阿妈的形象,但其实他内心要表达的是对自己母亲,以及天下所有母亲的一种热爱之情。画作画的是藏族老阿妈的头像。那纵横交错的皱纹,给人一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那花白、纷乱的头发,让人感受到人生历程的艰辛;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似在告诉人们伟大的母亲洞悉世事,而且刚毅自信、顽强不屈。
这里我只说了继良的国画,其实他也画油画。他曾在中央美院专修油画,得到阎振铎、朝戈等名师的指导。继良曾说过,他在国画方面的进步,得益于著名画家马西光和方之南的亲授。作为西宁画院的专业画家,他自强不息,国画、油画两者兼习,且均取得了一定的成就。(附图均为樊继良的国画作品,上者为《出淤泥而不染》,下者为《藏族老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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