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要强调的是,虽然浙江各地居民因为地理、历史等原因会展现出不同的文化性格特征,但整体上讲,浙江人性格集中了中华民族优秀人文传统的祖脉,既勤奋好学,又勇于开拓创新”。本报与浙江移动通信联合推出的“文化的和谐力量·探寻浙江当代文化精神”的活动也吸引了浙江美术界的注意。昨天,中国版画界泰斗中国美术学院教授赵延年同本报记者进行了一场关于湖州人、关于浙江人人文性格的对话。对于2月23日有人在报上对“湖州人‘百坦’,湖州人追求安逸舒适、缺少闯劲,‘拼不过就放弃’”的评价,赵延年也表示了不同的看法。
记者:您为什么认为湖州人并不“百坦”、并不是“拼不过就放弃”?
赵延年:这是对湖州人的一种误解。虽然湖州人从面上看、从小事情上看比较平和、有“百坦”这种倾向,但当自然灾难、兵祸或者其他重大突发性事件发生的时候,湖州人的骨头还是硬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浙江人也是如此,整个中华民族都是如此。喏,我举个最切身的例子,就是我的曾祖父赵景贤。据历史记载,“咸丰十年(1860年)太平军进攻湖州,赵景贤(当时身为道员)毁家率乡勇据守湖州三年,后冬日太湖结冰,城破被俘,屡劝不降,后被杀”。这样的湖州人,能说是“拼不过就放弃”吗?记者:那您认为湖州人有什么性格特征呢?赵延年:湖州人儒雅、诚信、实在、好学、求进取。你看这些年湖州的经济和文化发展水平都不错,我接触到的湖州美术界人士也很努力。
记者:湖州在过去有哪些优良的人文传统?
赵延年:湖州历史悠久,在文化艺术方面尤为突出。六七千年前便有文明出现,至今还留有钱山漾遗址、塔地遗址等。颜真卿为湖州留下了有关治水的、国宝级的《湖州帖》、赵孟頫与吴昌硕在书法、绘画上的成就,是中国文化艺术史上的两座丰碑。康熙在湖州写下《桑赋》,也反映了湖州经济的发达。明清以来,湖州南浔、织里、新市等先后进入资本主义经济萌芽状态,再后来“四象八牛”经济望郡,也反映出湖州人在经商上的聪明才智。
记者:您生在苏州、长在上海、现在又住在杭州,又常常对人说自己是湖州人。您觉得这几个地方的人在性格上有何不同?
赵延年:大体上来说,杭州人洒脱一点,不在乎一点;湖州人平和,但在气度上拘谨一点;上海人见世面多,更张扬一点;而苏州人则更雅致一点。
记者:那您觉得浙江人都有哪些性格特点?
赵延年:因为历史的原因,浙江文化积淀及其深厚,因此传统上浙江人好学、务实、重教育;而地理上,由于沿海与运河产生的交流作用,浙江人又具有开放性、创造性,比较敢闯(不仅限于温州人)、善于动脑筋,所以浙江人善于接受新鲜事物,反映快、发展也快。
记者:在最近100年中,浙江美术史几乎就是大半部中国美术史,您认为浙江人的这种精神是否会继续引领中国美术的潮流和发展方向?
赵延年:我是搞版画的,就说版画。自上世纪30年代初,鲁迅先生在上海请日本的内山嘉吉讲授木刻技法之后,浙江即为中国版画重镇。在鲁迅先生“将版画作为战斗武器”的精神倡导下,中国新兴版画从开步起,就是和时代、和社会、和人民紧紧相连的,反映了历史和社会的变革。这恰恰就是浙江人继承传统、务实和善于吸收新兴事物的表现。新一代版画家如俞启慧、陆放、邬继德、安滨等,有的在做中国最传统的木刻,也有的在做电脑、丝网等新潮的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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