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谈艺的韩美林

人们曾惊叹欣赏过画家韩美林在人民大会堂绘制的巨幅“八龙图”,在大连老虎滩上塑造的六只栩栩如生的猛虎,在美国亚特兰大奥林匹克广场上的五龙钟塔和在深圳龙港区塑造的飞天龙王和大群龙子;但很少人有幸听到这位艺术大师在梦中谈艺。

事情是发生在美国的泱泱学府耶鲁大学的讲台上。耶鲁因仰慕韩氏的艺术成就特邀请他来谈艺、示范、作学术交流。消息传出,听众蜂拥而至,韩氏在坐了近30小时的飞机穿越太平洋在演讲前到达,喘息未定就懂懂登台,大家都在担心他可能受不了时差的困扰在讲台上睡着了。

他睡眼惺忪地走上讲台,一开口就坦白说明他自己是在睡眠状态,今天他所讲的全是梦话。

他的梦话的话题是东西方艺术的比较。这个特大精深的题目以梦话的形式道来,使人感到是深入浅出谐趣横生精彩绝伦。他说他不反对很多画家醉心于西方艺术,模仿、推崇西方大师如毕加索等的画风;但他自己认为,不同民族更要着重于发扬自己的民族形式、民族传统。他以中国的民间艺术如农民画、山歌、土风舞和西方的同类艺术作比较,并以现身说法手舞足蹈又演又唱。这些精彩的演唱,像一个梦游者的表演把听众也带入梦境,这是中国艺术的魅力,是韩美林的魅力。

当他的梦话结束挥毫作画时,那些划、一钩、一点、一撇……都活生生的跃然纸上。韩美林画的各种动物使人可以感到他们的音容笑貌,随时可以从纸面跳出来,是活的,有感情有生活呼之欲出的活画。看韩美林写画不但要看他写的画,更要看他写画时的动作和表情。他的动作和表情也像在作梦。这说明他不只是在受时差困扰时才说梦话,他自己就是个梦的化身。

那天他在耶鲁大学梦中谈艺、示范、表演十分成功,听众被这位梦的化身的中国艺术家倾倒了。

在耶鲁讲学后不久,他在北京举行了一次轰动的展览,据说内容多得要把美术馆的展厅挤炸了。可惜我未得目睹当时的盛况。最近有幸看到他在深圳的展览,其规模、精神、气派内容,就像深圳这座代表“改革开放”政策成功的城市一样,是一个梦想变成现实。

我问他在首都展出成功之后为什么为不在中国第二大都市上海展出,他说上海曾多次邀请他,但他觉得还是先到深圳展出好。我问他这个想法是不是和邓小平当年决定先发展深圳再发展上海的想法一样,他笑而不答,只表示一年办两次大规模的展出实在把他累的够呛了。

深圳展览的开幕式隆重热烈,人山人海,原定的节目有他发表演讲,当他出现时,大家发现他是主席台上唯一没穿西装上衣打领带的人。他走到麦克风前一挥手,说了一句“谢谢大家光临,天太热,咱们开始吧!”

这就是韩美林,能说能练的韩美林。用他自己常用以自嘲的话说:“画不好,服务态度好”。

有此“服务态度”,加上他海阔天空的艺术梦想,使韩美林成为一位真能发扬中华民族形式艺术的卓越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