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可谓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其遗迹浩如烟海,其作品汗牛充栋。这对后人来说,既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源泉,也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沉重包袱。如何去继承这些传统而又不被传统束缚,如何写出自家的面目而又能得到社会的承认,是摆在每一个书法家面前的难题。

以笔者之见,还是顺应自己的性情,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

假使你天生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大可不必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临帖,而是从传统中发现与自己的契合之处,然后将其发扬光大,开辟一条新路。假使你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你也不必羡慕别人的创新,硬着头皮去创造甚至去开

宗立派,你只需按照自己的追求与爱好,不管左邻右舍,不顾闲言碎语,一心一意地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久而久之,也同样能有可观的收获。历史上并不缺乏这样的例子,清代初期的书法家米汉雯就是比较典型的一个。

米汉雯书法

       “试笔山窗竹影凉,闲临小字换鹅章。定巢燕子时飞过,带得残花落纸香。”这是米汉雯书写的一首七言绝句(见上图)。诗的意境很好,书法尤其值得称道。此作为纸本,纵103.2厘米,横51厘米,现藏故宫博物院

在这幅作品中,从用笔到结体,从章法到韵味,我们都可以依稀看到米芾的影子。这除了因为对祖先有一种崇敬之情外,大概也与米汉雯个人的气质有关。

米汉雯书法

初看起来,这幅作品的创新之处并不太多。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米汉雯在书写过程中时时流露着自家的风格和特色。尽管是宗法米芾,但他并不是亦步亦趋,不越雷池半步,而是在吸取米芾书法精华的同时有着自己的追求,因此也有了自己的面目。套用此作所录诗句来描述欣赏这件作品的感觉,真可谓“山窗竹影凉,残花落纸香”。

米芾书法用笔流畅多变,结体左摇右摆、生动多姿,章法不拘一格、一任自然。米汉雯的这幅作品在许多方面都与米芾近似,比如起笔、收笔多为侧锋,以展现笔画的流美、妍丽(其中的“竹”、“凉”、“鹅”、“巢”等字就是明显的例子)。在书写过程中,作者时时顾及字与字之间笔画的映带,以体现行气的连贯。如“笔”字与“山”字之间虽无连接,但“笔”的末笔和“山”的首笔却是明断暗连。“山”字的末笔与“窗”字的首笔也是一气呵成,既有连贯之气,又有呼应之态。“带”字的末笔和“得”字简直就是一笔完成,虽有间断,却是藕断丝连,实为一体。“得”字和“残”字之间虽有停顿,却有一种戛然而止、蓄势待发之势。在笔势顾盼映带方面,米汉雯可谓得到了米芾的真传。

前面说过,米芾书法的结体多呈左右摇摆之状,这样固然灵活多变、生动多姿,但对后学来说,如果搞得不好,就会使字重心不稳、左倾右倒,从而画虎不成反类犬。米汉雯的书法则是反其道而行之,是以正对斜。这幅作品中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在笔画的灵动和结体的变化中追求着一种平正和谐之美。尤其是“笔”、“竹”、“章”、“带”等字,主笔平直,字势峻拔,有力扛千钧之势。这也说明,善学者不必求多,只要能够得到某家的精髓,加上自己的理解,水到渠成之后,自然能成为一家。

米汉雯,字紫来,号秀岩,宛平(今北京)人。生卒年不详。明太仆米万钟之孙,人称宛平大、小米。清顺治十八年(1679)进士,举鸿博、改编修,官侍讲学士。工诗,兼善小令,书画承其家法,自成一家。清王士祯《香祖笔记》称其“多技艺,工书画,书仿南宫(米芾),尤工金石篆刻”。清汪琬《说铨》谓其“书画皆工秀,书法学米南宫,径存外尤劲媚,或评之曰:紫来天才超诣,当在友石(米万钟之号)先生之上”。著有《漫园诗集》、《始存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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