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法乳传心印

中国书协理事、北京书协副主席李有来出生于安徽和县,早年受林散之、黄叶村等名家的影响,后从军游艺京华,又得到刘炳森、张荣庆、程大利等人的提携指点,渐入艺术之堂奥。

从某种意义上说,李有来是幸运的。但幸运的背后是他的真诚与勤奋。一直以来,他以书法闻名于世,在全国性的书法展赛中屡屡获奖。

近年来,他又在研习山水画。他的山水画深受王镛先生影响,能很好地模仿其笔墨。后来,他又追源溯流,研究黄宾虹的作品。对于学习传统,多数画家说不能学近现代人,这是不准确的。在自己的笔墨格局尚未确立的情况下,画家一味标榜“取法乎上”,其实是好高骛远。李有来研习山水画从近代人、现代人,甚至当代人入手,这不仅没有影响他进一步追溯传统的法源,而且还对他更快地进入山水画的创作状态大有帮助。

 2006年,李有来进入国家画院程大利工作室研修山水画。程大利主张,创作要坚守中国画的笔墨本质,要求学员追寻传统中最优秀、最本质的东西,即那种由笔墨生发出的对自然天道的关怀和对人生的关怀。而这一切与李有来的心性甚为契合。在程大利门下学习,李有来对传统山水画的认识更加深刻了。程大利的言传身教和精神上的感召,更让他坚定了学习山水画的决心。他的山水画风格从雄肆逐渐走向了内敛。

李有来山水画

 观李有来的山水画《瑶林仙境》(见附图上者)和《陈师道诗意》(见附图下者),清气袭人。显然,他的山水画继承的是“南宗”一派,以宋、元传统为指归,尤得董、巨画之遗意;而渴笔淡墨,又可见倪、黄笔趣及董其昌笔墨对他的影响。画中,山峦平缓,草木温润,水天一色,清幽淡雅,体现了画家空明、安详的心境。李有来在书法上对传统的学习是主于心而非囿于形的,在山水画上也是如此。对宋、元传统山水画的研习是他陶冶性情的手段。艺术家唯有在性情上得到升华,才能在艺术上真正达到自然之境。天地山川也是有情性的。这种情性只能静参,而不能描摹。黄宾虹说的“江山本如画,内美静中参”就是这个道理。李有来画山水一直努力连接古人、自我与自然。这种连接是从心法出发的,连接的关键在于心性的修持与打通。当画家的心性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的画就会日臻妙境。

李有来山水画

 李有来还对传统山水画的理法进行了深入探索。如果没有对古人笔墨及技巧的研究,那么他也不可能很快达到“落笔成形”的境界。看来,山水画家对古人名迹的经年临习是必备的功课,李有来正朝斯夕斯地汲汲于此。然而,今日世风浮荡,能安于窗前做笔墨功夫的画家已不多,遑论远参古人、近法造化者。但少并不等于没有,李有来就是其中的一个。

 从艺术境界上说,李有来的山水画颇得一个“淡”字。“淡”者,平淡天真是也。李有来以“淡”作为自己艺术追求的至境,符合传统文化之要义。当然,“淡”的画境既来自笔墨的精微,更来自心气的静穆、平和。李有来性格豪爽,内心灵秀。他的山水画虽然“淡”,但笔厚气沉,呈现的是端正浑穆之气。中国文化充满着辩证法,淡不能弱,重不可浊。

唯有中正平和,静穆高古,有君子之风,方是大家追求的高境。为艺如此,为人亦然。而这两个方面,李有来都做到了。这是我由衷地敬佩他的原因所在。

 行文之余,赋小诗一首,算做文章的结尾:“三昧频从笔墨参,高标奇逸出江南。宋元法乳传心印,一片烟云纸上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