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六十多岁的吴光让是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潮州“大吴泥彩塑”的代表性传承人,工艺美术大师。他创作的作品擅长使用“大吴泥彩塑”中的“捏段”、“镶手”、“着衣”、“彩饰”等一系列古老技法,以潮州地方戏剧中的人物及神像雕塑为主要创作题材。他的作品多次参加展演并获奖。
唐伯虎点秋香
潮州“大吴泥彩塑”以其浓郁的乡土气息和质朴的艺术美感而著名。大吴村是广东省潮州市潮安县浮洋镇的一个行政村,也是一个侨乡。浮洋盛产质地细密的“江土”,适于捏制泥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地理环境和民俗文化孕育了广东潮安浮洋民间彩塑艺术———“大吴泥彩塑”,距今已有700年的历史。
海瑞打严嵩
据史料记载,“大吴泥彩塑”先祖吴静山于南宋末年因避战乱携家人从福建到潮安浮洋镇落户。曾在江浙一带经商时,受到泥捏玩具技艺的影响,为养家糊口,他便利用浮洋当地特有的细密“江土”捏塑烧制简单的儿童泥塑玩具,卖钱维持生计。其技艺也就随之世代相传了下来,逐步形成了“大吴泥彩塑”。随着浮洋各种民俗礼仪需求的增多,“大吴泥彩塑”的品种也在不断增多,并且日臻完美。“大吴泥彩塑”经历代艺人的传承与发展,逐步形成了其独特的艺术样式,同时也出现了一批具有艺术造诣的泥塑高手。他们创作出大量的具有浓厚乡土气息、彰显质朴地域文化特征的“大吴泥彩塑”。至清代,“大吴泥彩塑”已盛名于南方一带。这一时期,大吴村的家家户户在农闲时都捏制喜童和戏剧人物的泥塑作品。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到村里选购各种式样的泥塑品,这些泥塑品还销往邻县近乡乃至东南亚各国。村里形成了浮洋泥塑一条街,出现了百人泥塑匠师队伍,许多能工巧匠也纷纷创建自己的泥塑作坊。
小喜童
“大吴泥彩塑”以模印的胖娃娃“喜童”为大宗产品;其次是模印的福神,如合和二仙、观音、钟馗等;另一种是细活,以模子和手捏相结合而制成的戏剧人物,题材取自潮州戏文,有大斧批(古老的大型群塑)、文身、武身、臣景、文寸等。
“大吴泥彩塑”受到很多南洋华侨的喜爱,他们把“大吴泥彩塑”作品购买回家作为摆设,以慰藉对故乡的眷恋之情。目前,在台湾吉特利美术馆,典藏了清末浮洋镇的各字号的“大吴泥彩塑”人偶三百余件。人物形象传神、惟妙惟肖,淋漓尽致地表现了闽粤东南沿海人的秀美特色,装饰色彩鲜艳自然。
“大吴泥彩塑”的代表性传承人吴光让出身于泥塑世家,其祖父吴瑞昌、父亲吴来树都是技艺超群、在当地颇有盛名的民间泥塑艺人。吴光让自幼便受到家庭的熏陶,喜爱民间泥塑艺术。他从16岁开始便随其父学习“大吴泥彩塑”的传统技艺,深得家族传承的“贴塑”技艺真传。特别是受到其父吴来树最擅长的“贴塑”中高难度的“文身”技艺的真传,刻画的人物形象细致入微、形神兼备、贴近现实、自然生动,在当时已达到了较高水平。加之,其父是一位严师,因此吴光让的泥彩贴塑技艺进步得很快。20世纪40年代,吴光让随其父受聘于潮州枫溪瓷作坊,从事陶瓷雕塑创作。其间他得到著名陶艺大师陈钟鸣的指点,为日后创作“大吴泥彩塑”打下了基础。这期间,艺人们又将“贴塑”技艺融于瓷塑中,使吴光让的“贴塑”技艺在艺术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1958年,“大吴泥塑工艺厂”成立,在老艺人的培养下成就了一批泥塑新秀,吴光让便是其中之一。
从吴光让的泥塑作品中可以看到贴塑技艺多用于武景、臣景及文身精细泥塑人物的塑造。其程序是:按人物躯干身段压泥成薄片(1至2厘米),再以各式图案造型模具压出衣袍上的基本纹路,然后“为人物穿衣”,从下到上、从里到外层层贴塑,依据人物身段比例、动态、造型捏出衣褶及装饰物动态走向与飘动翻转的形式;再以其他大小不等的单独模具翻压出头部和各种花饰图案泥片,用泥水分别贴塑头部及在衣袍纹饰上贴附花饰图案,使头部的发式和冠冕、袍襟胸补、裤脚袖口都呈现出装饰华丽、丰富的多层次浮雕图案,从而塑造出富丽多姿的不同服饰的人物造型。
吴光让的贴塑作品多取材于人们喜闻乐见的历史传说故事,以戏曲人物为描述对象,提取民间故事或传统戏曲剧目中的情节片段或场景来表现剧中最精彩的内容,一个片段或场景塑造二至三人,其高度多为7寸左右;也有祈福纳吉题材的作品。文身作品主要有《唐伯虎点秋香》、《花鼓舞》、《二十四孝》等,这些都是以塑造戏剧中的才子佳人,如小生、老旦、花旦、婆角、丑角等文戏中的人物;武景如作品《王伯当大战程咬金》等,多以塑造武打场景的人物为主,诸如武生、武旦、老生、净角;臣景作品如《海瑞打严嵩》、《十五贯》等,塑造戏剧或故事中朝臣文武官员;喜童类作品《小喜童》、《莲鲤喜童》等,在当地属“灯脚”类(粗货)产品,作为婚娶、生子添丁等的礼品。从作品描绘上看,不论从造型、气韵、技巧、色彩,还是人物形神的刻画上,都彰显出“大吴泥彩塑”的地域文化以及闽粤东南沿海人个性和气质的独特风格。
“大吴泥彩塑”历史悠久,文化积淀丰厚,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部分。但由于历史原因,知之者甚少。目前传统作品存留极少,传承状况更令人担忧。如何振兴“大吴泥彩塑”,需要社会各界的关注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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