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市博物馆藏博抱石《月下仕女图》赏析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是傅抱石人物画的盛产时期。无锡市博物馆藏博抱石《月下仕女图》(纸本设色,103.5CM×6OGM,从题款来看,写于丁亥年,即1947年,正处于画家人物画艺术成熟的阶段。构图是典型的博式风格:树阴遮天盖地地充斥着整个画面,仅在左上角留出一轮极小的淡月,此外,既无天空,亦无留白,这与中国传统文人画的构图有很大的区别,却自有其浑茫磅礴的气势。树丛中二女席地而坐,两人虽是主角,但都或多或少地被树影避住。而正是在这似露非露间,仕女的神情气质神奇地凸显于观者面前了。

傅抱石《月下仕女图》

占据了画面绝大部分的树阴,墨色的浓淡和干湿变化十分生动,间施青绿,充分体现了傅氏善于将水、墨、色融于—体的绝枝。1946年之前傅抱石在重庆待了很长时间,雾都多阴雨的气候特点反映到画家笔下,是其对雨境的精到表现。本作虽然画的不是雨天,但画家却以画水气的手法成功地体现了月夜树林中的氤氲。上方大片点染的树阴幽远深邃,迷离苍茫,间以沉稳淡雅的青绿点出月光的轨迹。近处的树丛则以其山水画中常用的“抱石皴”绘成,散锋乱笔,自然天成。

傅抱石在本图左侧所写“侧耳含情披月影”的诗句,是整幅作品的“眼”。傅氏对文学和历史十分偏爱,其人物画也往往古意颇浓,诗情甚美,本作正是一例。作品中二女均身着宽袖的晋唐衣饰,右女所持古琴颇类晋唐时盛行的阮,极具高古气息。弹琴女子姿态优美典雅,双目含情;左边仕女低头侧耳倾听,似若有所思,二人衣带以文理细密的游丝、铁线绘成,线条柔韧飘逸。面部五官更是勾勒精细,并以朱红点唇及面,而头发以湿墨晕染,衣袖、裙边则以粗笔连绵带出,流转灵动,极传神地表现出人物流动的姿态及心境。

徐悲鸿曾赞其画“乃声色灵肉之大交响”,这样的评语用于本画亦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