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篇（之八）

《爨宝子碑》拓片局部

《郑文公碑》局部

二爨

一从魏武禁奢靡,

寥若晨星晋宋碑,

别有惊奇来眼底,

遗珠二爨在南陲。

【阐说】

 杨守敬在《学书迩言》中曾说:“真书入碑版之最先者,在南则有晋宋之大小二爨。”晋宋碑版传世不多,能

称得上鸿篇巨制的就更少了。遗留在云南边陲的这两通大碑,于清代中叶才得以重见天光,就显得更为珍贵了。

 《爨宝子碑》字体大小参差、前后呼应,实有老少融融洽洽的妙味。其用笔亦极具特色:点画中段如刷写的一般,平直均匀,若无变化;变化在于画之两端,犹有八分飞举之势,并且每以方峭之法为之,化却了隶体的端庄,平添了几许俏皮。《爨龙颜碑》则有一些雄霸之气:倔强的点画,暗藏着浑猛的威力。两碑既不同于山阴一派,又异乎中原碑法,有着中国南陲部族神奇而古野的独特气息。

 郑道昭

时时笔涩浮浑穆,

处处锋圆见古奇。

雄笔一支留巨迹,

云峰顶上任纷披。

【阐说】

 云峰刻石中,郑道昭的遗迹颇多,一似《阁帖》对右军书法的传扬,只不过一个在山头,一个在案头。二者并称南北之“书圣”,与此或有些关联。

云峰诸石与南朝的《瘗鹤铭》相较,风神不似那般飘逸,而是显得雄浑淳厚,多了一些沉稳的人间气息,更多的给学者以实在的涵养。“《云峰》为圆笔极轨”,它把那种十足的洒脱放在了完全的规矩之中,圆融的点画构筑在宽博的结体之上,消融了几分凝练,增加了一点雍容。正如包世臣所说:“《郑文公碑》字独真正,而篆势、分韵、草情毕具。”这样的线条,让人联想起现代的钢筋,按照汉字的体态,深深地嵌在了高山悬崖之上。经过风雨的侵蚀、雷电的激荡,其斑驳的锈迹已渗入石体,使二者浑然而如一。如果你有心仔细地去打磨斑斓的点画,它或许依然会显现出昔日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