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篇（之七）

王珣《伯远帖》局部

王僧虔《太子舍人帖》

 王珣

 琅邪妙笔各高低,

 逸气纷飞与客题。

 独报圣明频眷顾,

 最宜名在御楼西。

【阐说】

 当年清高宗弘历雅爱书画,分外推重《快雪》、《中秋》、《伯远》三帖,并于养心殿西暖阁辟得一间小室,专门珍藏,且时常光顾,倍加抚爱。今天看来,《快雪》纯用中锋,实乃唐法,无涉晋贤;《中秋》举止拖沓,了无神气,纵是米临,亦不甚佳;唯有《伯远》,赫然真迹,最不负君王一番珍重之心、爱护之情。观王珣此帖,千载之下,仍神形毕见,一派生机。书史之上,峭劲如此者,未之见也。董其昌曾跋此帖云:“珣书潇洒古淡,长安所见墨迹,此为尤物,足见东晋风流。”

 王僧虔

 盛谈碑帖如冰火,

 丰厚原来两不违。

 试看僧虔王琰帖,

 浑然入石辨元晖。

【阐说】

王僧虔《太子舍人帖》(又称《王琰帖》)点画丰厚圆满,简直就是其祖父王珣《伯远帖》纷飞跳荡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张怀瓘《书断》这样评价王僧虔书法:“然述小王尤尚古,宜有丰厚淳朴,稍乏妍华。”这种丰厚的精神,可能来自于他善于自谋的秉性(消去了那么多江南的灵性,变得圆通而世故)。

 无论是笔法,还是结字,此帖都与北朝的风格极其相似。如果将它刻上石头,经过笨拙的刀锋的再造和日久风雨的侵蚀,则浑然是《元晖墓志》一派的路数,谁又会相信它是出于当年的王谢子弟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