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篇（之一）

钟繇《荐季直表》拓片局部

皇象《急就章》拓片局部

钟繇

 汉末诸书应运生,

 元常三体与时荣。

 千秋鸿鹤飘零后,

 季直独传天籁声。

【阐说】

 经过千年的发展,书法到了汉魏之际,各种字体都已在历史的舞台上亮相了。作为“老大哥”的篆书已经基本退隐,隶书的势头也即将盛极而衰,楷、行、草的天下正在到来。

 书法艺术的自觉时代也随之到来了。张芝与钟繇便是这期间的杰出人物。史传张芝是“草圣”,钟繇则“隶绝”。其实,钟繇不仅隶书精绝,而且同时精于三体。南朝羊欣《采古来能书人名》云:“钟有三体,一曰铭石书,最妙者也;二曰章程书,传秘书,教小学者也;三曰行狎书,相闻书也。”然而他的书法流传至今,却以号称“五表”的小楷最为有名,他也因此被人称为正书之祖。可惜的是,“五表”中的《宣示表》笔意僵硬,殊乏神采,实在难当“江东书法之祖”的美誉;《贺捷表》扭捏作态,妖冶鬼魅之气十足;《力命表》笔力纤弱,命垂一脉;《调元表》不足论之。独有《荐季直表》,笔意鲜活,古意盎然,诸帖之中,天籁独传,绝非六朝以下之人所能及也。

   皇象

 书圣东吴擅草名,

 松江一片露峥嵘。

 可怜百转千翻处,

 留得依稀断续声。

【阐说】

 江南书风,孙吴始盛。由此六朝相因,遂有“二王”一统天下。葛洪《抱朴子·外篇》载:“吴之善书者,则有皇象、刘纂、岑伯然、朱季平,皆一代之绝手。如中州有钟元常、胡孔明、张芝、索靖,各一邦之妙,并有古体,俱足周事。”然而世事沿革,人物凋零,江南书家唯有皇象一支,尚留些残形遗影。

皇象在当时书名很大,被人称为“书圣”。他的书法,以松江本《急就章》名气最大,却也是翻刻次数较多,古意辗转消磨了不少。南朝袁昂在《古今书评》中曾说:“皇象书如歌声绕梁,琴人舍徽。”如今,意欲闻得那“歌声绕梁”的千古书韵,已经不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