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画家郜雪鸿的画充分体现了中国画的精髓———笔墨。我认为,中国画之所以称为中国画,就是因为它注重笔墨。离开了这一点,中国画就失去了自己的特色。宋代诗人苏东坡在《王维吴道子画》中写道:“门前两丛竹,雪节贯霜根。交柯乱叶动无数,一一皆可寻其源。”苏东坡对竹的吟咏可谓精其要义、传其神采。绘竹皆称“写竹”,而不作“画竹”。这就引出了中国画的重要角色———笔墨。笔墨乃中国画之家法。

郜雪鸿中国画作品

郜雪鸿的山水立轴,不论是《罗浮山瀑布》(见附图左者)、《苍岩山写生》(见附图右者)等写生作品,还是《井陉苍岩山桥楼殿》、《黄山云海》,都颇得王维山水画之精髓。飞瀑名泉是罗浮山的一大特色。郜雪鸿将罗浮山的这一特色写入画中,绘出《罗浮山瀑布》。观此图,山峰奇秀,瀑布弯弯曲曲地自山上流下。题款中的“下惟闻水声,上不见山顶”道出了山峰之高、瀑布之长。此作构图巧妙,繁笔点点,墨色清丽,意境清幽,诗意盎然。瀑布以留白法绘出,使画面有一股灵动之气。在《苍岩山写生》中,他用繁式构图表现出苍岩山的苍茫、雄浑。作品构图险峻,用笔繁密,或横或纵,颇有秩序感。

郜雪鸿中国画作品

尤其让人感慨的是,郜雪鸿在对传统作品的临习中获得“笔墨”二字之要义,这也是他后来的创作获得成功的一个条件。笔墨是中国画的生命。面对它逐渐被淡化的境况,我们不得不大声呼吁:笔墨于中国画,得之者生,失之者亡;守之者俗,变之者新。郜雪鸿仿王时敏和王鉴笔意的山水画,层峦叠嶂,层次分明,楼阁错落,泉高声远。其严谨的构图让人称赞,但更让人赞叹的是他的笔墨技巧。他在画中的勾勒、皴写、渲染无一不体现出线条的质量与皴笔的厚度。

理性的笔墨,渗透着画家质朴的文化感觉。在郜雪鸿的画中,技巧已经显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画家与山川风物的情感交融。从郜雪鸿的写生作品中不难看出,他善于把理论与现实结合起来。“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阐释的正是这个道理,因为笔墨中的艺术形象是对自然物象认识与表现的再创作,而不是简单的表象模拟。

有人认为,中国画刻画景物不如西方油画真实———同样的景物,油画能表现得惟妙惟肖,而中国画似乎做不到。其实,这涉及到一个像与不像的问题。我认为,像与不像只是两种绘画表象上的不同,而不是本质上的不同。作为艺术,绘画到底是着重表现技法还是情感?抑或说是不是西方画注重技法多一些、注重情感少一些,而中国画重于情感、疏于技法?这种说法未免流于概念化。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油画是西方人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而中国画则是中国人表现情感的一种方式。在我看来,中国画的笔墨是以中国的绘画方式对景物进行取舍、梳理后的再表现,是哲学与艺术双重思维的深度存在。中国绘画创作的意义不在创作本身,而在笔墨之外,彰显的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情感境界。西方画与中国画不同。西方画让人感兴趣的首先是景物的形象,而中国画让人感兴趣的则首先是笔墨情趣。这或许正是中国画与西方画迥异的关键之处。

郜雪鸿的山水画,不论是浅绛画,还是青绿画,都透露出一种于浅淡中见醇厚的有无共生的禅意。他靠笔墨的浓淡、干湿表现出景物的远近、高低及阴阳、向背。他在《仿王鉴笔意山水》款识中写道:“画重墨气。墨气宜厚,不宜薄。凡皴染入画,燥润得宜,则墨气厚。墨气厚非黑。镜汀师戒余曰:‘墨气要厚,不要黑,黑非厚。’学石谷《仿范华源〈溪山行旅图〉》,皴法乃芝麻、雨点,运笔宜稳,用笔宜厚,但不宜黑。黑是画病。”由此不难看出郜雪鸿对笔墨精神的体悟与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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