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清代朱彝尊节临《曹全碑》轴(见左图),纸本,隶书,纵104厘米,横32.5厘米。作品之末有一行题跋,记录了碑石出土经过及书家本人对此碑的评价。

  朱彝尊出经入史,博览群书,学识宏富,自言“拥书八万卷,足以豪矣”(见《曝书亭著录序》,“曝书亭”是他晒书的地方)。他亦书、亦诗、亦文,兼雅好金石。他涉猎广泛,各门学问能够相得益彰。朱彝尊的书法以隶书见长,尝言“余九龄学八分书,先舍人授以《石台孝经》,几案墙壁涂写殆尽。及壮,睹汉隶,始大悔之,然不能变而古矣”。他隶法多得益于《曹全碑》,其艺术成就也主要体现在隶书方面,最终与王时敏、郑簠一起被誉为“清初隶书三大家”。清代有复兴汉隶的大背景。朱彝尊是一个积极的践行者,在振兴汉隶上具有推动作用。这件隶书为临习《曹全碑》,作品准确地把握了汉隶的整体审美意韵,行笔扎实稳重,游刃有余,笔墨娴熟灵动,笔意秀劲,笔致清丽,方圆兼施,并不特别注重“蚕

蚕头燕尾”之势,波磔用笔出之自然,韵致高远。其结体灵动飘逸,疏秀雅致,轻松舒展,不强行作势,形成端庄俊美姿态,与其婉约诗词甚相默契。其章法疏朗匀整,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的间隔宽松,以更适合每个字的舒展取势。此外,他的作品还体现出一个“简”字。这种“简”,并不是因陋就简,而是去芜存菁、远离繁缛,展示的是简约之大美。

  对朱彝尊的隶书,我们可以更多地从情趣方面去感受。他不斤斤计较于一点一画,因为这不是在为别人写,而是为自己写。他的书写不带造作痕迹,临纸如对亲知故旧,敞开心扉。似乎他有满腹的心事,需要跟有缘者对坐窗前,慢慢倾诉。正是因为情感真挚,他的作品才显得格外珍贵。由此迁想到他用字工严、立意清新的诗词,如《眼儿媚》的结末几句:“无情最是寒江水,催送渡头船。一声归去,临行又坐,乍起翻眠。”文字虽平易婉柔,却见苦心锤炼的功力。他的书法与诗词颇有相通之处。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尚。清中后期,朱彝尊隶书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扬州八怪”中擅隶书者未必能强过朱彝尊,但他们的书法名声更大。究其原因,一是因为朱彝尊的诗词影响不断变大,书名为文名所掩;二是因为在那个注重表现个性的时代,他的书写方式还是略显保守。

  朱彝尊(1629-1709),字锡鬯,号竹垞,又号小长芦钓鱼师,浙江秀水(今嘉兴)人。其先世居住江苏吴江,明景泰年间迁于浙江嘉兴府秀水县,遂为秀水人。朱彝尊出生在一个破落的书香之家,曾祖朱国祚为明代状元,官至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这是朱氏显赫的一代。到了朱彝尊父亲那一代,家道中落,但仍重视读书。朱彝尊自小在叔父的指导下弃“八股”而习《左传》、《楚辞》、《文选》等,由此打下了古文的坚实基础。他擅长诗词:诗与王士禛齐名,世称“南朱北王”;词与陈维崧、纳兰性德并称“词家三绝”,为“浙西词派”创始人。他曾写有《风怀二百韵》诗,也算是他的一段“艳事”记述,因为这诗是专为他的妻妹冯寿常所写的。到他80岁要刊诗集时,有人劝他把《风怀》诗删去,他拒绝了,并说:“宁不食两庑冷豚。”即宁可不当“道学家”,也要留下这段情。当代黄裳在《朱竹垞的恋爱故事》中说:“讲出了这句话,我就觉得竹垞是十分可爱的了。”朱彝尊于康熙十八年(1679)举科博学宏词,授翰林院检讨,入直南书房,曾参与《明史》的纂修,出典江南省试,后罢官回乡,专心写诗著书。其平生著述甚丰,有《经义考》、《日下旧闻》、《曝书亭集》、《曝书亭词》等,医著有《食宪鸿秘》。他选辑唐、宋、元六百余家词为《词综》36卷(其中后10卷为汪森增补),又录存明代三千四百余人作品为《明诗综》100卷。朱彝尊兼擅绘画,所画山水烟云苍润,颇有书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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