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预备期(32岁—50岁)
师法董赵瞩意颜体(剥离馆阁)——标准件《刘墉题记 小楷册》《砚说录存册》《刘墉在军台致刘墫札》《书南朝 齐·王融<永明十一年策秀才文>、程子<视听言动四箴》与 陶潜<归去来兮辞>小楷册》《沉香山子赋》《后赤壁赋》 等,风格指向珠圆玉润。 清人对刘墉这一时期的书法师承与面貌的评述以包世 臣、徐珂、杨守敬为代表。 包世臣在《艺舟双楫》中云:“诸城刘文清相国,少习 香光,壮迁坡老。”徐珂在《清稗类钞》中讲:“盖其自入 词馆以迄登台阁,体格屡变,神妙莫测。其少年时为赵体, 珠圆玉润,如美女簪花;中年以后,笔力雄健,局势堂皇; 迨入台阁,则炫烂归于平淡,而臻炉火纯青之境矣。”杨守 敬在《学书迩言》中记其亲见云:“余尝见其少作,实从松 雪入手。”因为无论是赵孟頫还是董其昌,在书风上莫不属 于“秀美”一路。
图8 刘墉 行书 《砚说录存册》 1756年乾隆二十一年三月丙子
因此,不管对刘墉早年师承是执“董”之 说还是执“赵”之说,均对刘墉早年书作师承“秀美”一路 的评价意见在本质上是完全一致的。其间出入,只是包世臣 认为刘墉学董,徐珂与杨守敬认为他是学赵而已。 上面这是文献记载的结果。如果我们对刘墉书法这一时 期情况的探究,仅仅满足于有据可查,当然至此已可自圆其说,甚至完全可以在此基础上形成一个别人不易辨伪也难以辨真的结论。而事实上,谈 到刘墉早期书风,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大多数文章,往往也都是在引用上述文献后,虚 晃一枪,对真相不再做进一步深究,便匆忙形成这样一个毫无新意且徒增纷扰的结论。
图9 刘墉 行书 《在军台致刘
墫札》
须知,文字是有其负面作用的。极言之如佛家语所云:“才落唇齿,不触即背。”虽然
大多数文字对所言者不至于触背如此,但许多文献记载与事实不符则是不争的事实。因
此,具体到对刘墉书法这一时期真实面目探究这一问题上,我们除了要了解文献记载的
结论以外,还必须要看到其真迹图像资料,并在文献与图像能够相互佐证,形成逻辑闭
环之后,我们才可以放心地得到一个令人少一点怀疑的结论。
为何笔者对此探讨秉此审慎的态度?实是本人曾因一时想当然的草率,犯下了一
个不可饶恕的学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