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收笔
收笔要注意矫正笔形,气沉其中,不使力量外泄,笔画才能沉郁含蓄,稳如盘石。而从收笔形态上来看,自然要留心注意观察波磔的处理。《西狭颂》的波画变化可谓极尽变化,或自始至终以方笔行进,或圆起方收、方起圆收,波尾与折笔重顿,或尖锋拉长,时出妙姿。可以看出,它们并不是千篇一律的“蚕头燕尾”。我个人认为,“蚕头燕尾”乃是对唐隶特征的一种概括。汉隶是生发期,时间数百年,跨度极大,风格蔚然大观;清隶是个性期,取法资源非常广泛,而且是多种书体并行时期,故有多种风貌。很多隶书根本就不是“蚕头燕尾”,所以说,总结性的名词很多时候会掩盖诸多真相。临摹时切忌将某一种固定的成见带入其中,而是要更多地就具体碑帖来进行思考,以免过度诠释。
《西狭颂》中“惟”“析”“都”“讳”等字的波磔为短宽一类。“惟”字(见图一)只是略具其意而已。“析”字“斤”部(见图二)宽锐,锋芒毕露,霸气十足,近似《石门颂》中的放笔,可谓偶尔露峥嵘。“都”字(见图三)采用篆书的笔法和结体,不但稳住整个字形,而且起到化平淡为神奇的作用。“讳”字波笔(见图四)非常独特,“言”部较为端庄,“韦”部多笔横画的间距各不相同,波笔一出,突显波澜,可谓亦庄亦谐。
“三”(见图五)、“车”(见图六)二字笔画细长,波笔细致柔和,尤其是“三”字,趣味盎然。“年”(见图七)、“诈”(见图八)二字笔画粗壮厚实,波笔同样也做简省处理,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见图九)、“龙”(见图十)、“克”(见图十一)三字波笔顺势而生,适可而止。相比之下,“化”(见图十二)、“已”(见图十三)、“危”(见图十四)三字则将波笔有意放出,夸张对比,其中又有不同的提按变化。所谓经典,就是精确到各种细节的不同变化。
从以上几组的波笔处理来看,汉隶中的变化非常多,但后世要么应用过度,“燕尾”满纸飞,要么千篇一律,变得程式化乃至完全固化。能够运用至出神入化的地步,非过人功力而不能为。要学会举一反三,切忌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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