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写意人物画技法3

四、意

 意象造型是介于具象造型和抽象造型之间的一种中庸的表现形式。

 西方传统绘画基本属于具象造型。具象造型是科学的产物,具象写实功力也是科学训练的结果。西方很多画家在画画的同时,也搞科技研究、搞建筑工程。他们将当时的人体解剖学、透视学等新科技成果很好地用于绘画中,目的就是要完全复制、塑造出逼真的人物形象。

 与以“科技立国”的西方国家相比,中国人更侧重研究人际关系、伦理纲常。中国人不注重科学分析,科技观念淡薄,认识自然也多从礼仪和伦理的角度出发,且分类含混、概念模糊。在绘画领域,尤其是与科技联系密切的人物画领域,中国画家对人体解剖的理解和认知始终没有摆脱笼统、含糊的状态,难以走具象写实的路子,因此只好走意象造型的路子。

 中国画家认为,“意”乃画之“本”。画若无“意”,则失“本”。“意”主要是指那些无法具体画出来的似是而非的东西,正所谓“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然而,正是那些既真又不真、既像又不像的抽象元素,才构成中国绘画意象造型这一特色。

 在中国画家看来,“意”是由客观物象触动画家的内心而产生的,是画家心绪、性情、思想的迹化。“意”发于心、从于心,心为“意”源,故称“心意”。画家必须将自己的“心意”与客观物象纯物理属性的形态相结合,并用笔墨绘出,才能将眼中的自然物象升华到主观精神的层面上。意象造型就是郑板桥所说的从“眼中之竹”到“胸中之竹”再到“手中之竹”的过程,最后落到纸上的就是画家心灵感悟到的主观化、人格化的意象造型。

小写意人物画作品《有子无忧》

 画家在寄“意”于“象”的同时,还要自由、畅快地挥洒笔墨。动笔落墨之前,必先立“意”,要将客观物象提升到“意”的层次和高度,然后依“意”运思取“象”。刻画时,既要顺应自然天理和“意”中神理,又不能拘泥于绘画技巧和物象结构。即使是逸笔草草、写其大意,也要绘出意趣盎然的作品。

 写意人物,“象”可简而“意”不可简,“线”可断而“意”不可断,“笔”不周而“意”必周,“线”不工而“心”必恭。只有尚简重意,才能做到心与物合、意与境谐。(上图为本文作者的小写意人物画作品《有子无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