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着色
西方绘画,特别是近代西画,主要采用环境色。而中国画则一直采用固有色体系。古代的一些绘画原作,包括帛画、壁画、年画,还有西藏的唐卡等,我们都觉得很好看。这是因为画面被一层浓重的旧色笼罩着,所有的颜色都统一在这层旧色里。但这些画当初是色彩鲜明饱满的。那么,当初画家为什么不把画中的纯色块统一、协调起来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过去那些画多陈列于深宫、寺庙、洞窟和百姓的陋室中,那时建筑的采光效果远没有现在好,要想让颜色从昏暗的环境中“跳”出来,不把色彩纯度弄高是绝对不行的,所以画家必须用饱和度很高的纯色大面积平涂。当时画家其实是将昏暗的光线纳入到构思之中了。因为他们知道,画面的色彩效果与采光条件密切相关,也知道所有高纯度的浓烈颜色既能从昏暗的光线中“跳”出来,也能被昏暗的光线“协调”起来。
色彩是装点自然物象的华裳。上古之画尚设色,故称“丹青”,多用青绿、朱红、金碧重彩绘成,画面富丽、华贵,色彩浓重、强烈,极尽镂金错彩、华丽繁复之美。而文人画家深受老庄思想影响,认为“五色令人目盲”,主张“素朴玄化”、“以淡为宗”。在他们看来,人物、自然物象仅用简简疏疏的水墨勾染就够了。画人物,若墨用得好,则自然有一种天然色感隐现于人物的肌肤、衣纹之间。即使不着色赋彩,也会让人觉得画中的人物神采飞扬。因此,他们特尊水墨,很少用色彩。
写意人物画深受文人画影响,历来“贵淡不贵艳”。小写意人物画的创作一般先以线立型,再以墨、色塑型。色彩居于线、墨之后,用色不可伤笔碍墨。小写意人物画的色彩讲究“素以为绚”,追求古雅洁净、和谐含蓄的效果。
小写意人物画作品《金秋》
传统的敷色原则是色首先要显线,不可伤线;其次要显墨,要辅助墨光。色彩只起衬托、渲染的作用,不能压过笔墨。创作时,最好每种颜色里都调入一定量的墨,使作品保持一团袭人的墨气。
设色要根据所表现物象的固有色来进行。中国画的色彩不追求外光效果和氛围,而以感受、经验为本,并且要参考时节和天气变化来组织色彩关系。(上图为本文作者的小写意人物画作品《金秋》)(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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