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图这件行书轴(见左下图)纵129厘米,横34.6厘米,绫本,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作品之末钤有白文“张瑞图印”。

  对张瑞图的书学渊源,前人略有论述。清梁 巘认为他初学孙过庭的《书谱》,后学苏东坡的《醉翁亭》。张瑞图还注重从六朝北碑中参悟雄劲峻厚的笔法。近人张宗祥说:“张二水,解散北碑以为行、草,结体非六朝,用笔之法则师六朝。”

  张瑞图书法不尚柔媚,别具奇逸之态。这件作品是张瑞图书法的成熟之作,体现了他的典型书风。此作用笔多为侧锋,方笔多于圆笔,转换处多用折笔,笔锋锐利方硬、棱角毕露,行笔节奏明快、肆意洒脱,在笔墨挥洒之中演绎着音乐般的律动,看似乱头粗服,实则一任自然,形成一种独特的行线方式。其笔势矫健跌宕,锋芒凌厉,强调动感,字态大小错落,欹侧反正,奇态百出,从而显现出起伏跌宕之势,给人以笔调奇险、真气弥满的感觉,正所谓“奇恣如生龙动蛇”。其章法布局纵横交错,不求平衡。作品字距紧密、

行距宽疏:在字距紧密中,时用舒缓的笔法揖让来调节;在行距宽疏中,又时以出格破势相关照,从而形成密而不窒、疏而不空的效果,使作品具有纵向奔流的气势。此作书写五言诗三首、七言诗一首,诗后一行小字跋语“李平子以绢素索书,余为作此。平子善画精鉴赏。有好事者白求,径与之可也”,可堪玩味。

  张瑞图是明末奇逸狂狷书风的重要代表,其笔墨形态与黄道周、倪元璐、王铎傅山等人风貌有许多相似之处。张瑞图不列入黄、倪、王、傅流派之中,却与书风迥然有别的邢侗、米万钟、董其昌并称为“晚明四家”,这说明张瑞图的书风与诸家存在同中之异或异中之同的复杂关系,更说明他的书法艺术具有自立风范与不可替代的独特意义。

  张瑞图是晚明颇有创造性的书法家之一。他勇于创新,书法强调个性、强调独创,作品无论是外观面貌还是内涵意蕴,都与前人迥然不同。他不满足于传统“常规”写法,抛弃中和、优美的姿态,反叛温文尔雅的规范,打破被尊为戒律的藏头护尾、平正安稳等形式规律,试图营造出一种激昂跳荡的声势和剑走偏锋的感觉。他以凌厉的点画、奇崛的字形构成作品的主旋律,从而构筑出紧张、强烈的艺术震撼力。正如张宗祥所言:“侧锋刚腕势雄奇,狭巷兵回相杀时。”在赵孟頫书风笼罩明代书坛的状况下,张瑞图敢于另辟蹊径,以大胆直率的挥运、不拘常规的用笔、大写意的气势,力矫颓靡时弊,开创了帖学不曾有过的奇逸书风,掀起晚明浪漫主义的狂飙。这不仅是技巧的变革,更是审美价值的变迁,在明末书坛变革中具有反叛传统、绝去依傍的意义。其后的黄道周、倪元璐、王铎、傅山等人沿袭此风气,掀起一场重大的书法变革。

  张瑞图早年家贫。年轻时,他一面执教谋生,一面参加科举考试。他于万历三十五年(1607)中进士,殿试位列第三,授翰林院编修,天启六年(1626)迁礼部侍郎,后以礼部尚书入阁,晋建极殿大学士,加少师。张瑞图官场春风得意之时,正是魏忠贤专擅朝政之际。张瑞图依附魏忠贤,“忠贤生祠碑文,多其手书”(《明史》),成为“魏家阁老”成员之一。有人认为,张瑞图生性懦弱,不敢违抗魏忠贤,只能随波逐流,最终落入“阉党”行列。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平衡心理上的矛盾、疏解政治上的压抑,于是他借助艺术宣泄情绪,试图做一个精神上的“强者”。其笔墨的“反叛”形象,正是他痛苦心绪的反映。崇祯三年(1630),张瑞图被遣归,落职后一直隐居晋江故里,生活恬淡,优游田园林壑,常往白毫庵中与僧人谈禅,以诗文、笔墨自娱。张瑞图亦兼擅绘画,所作山水用笔苍劲,点染清逸。因是偶然兴至而为,因此张瑞图的绘画作品传世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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