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五年(1800),纪昀77岁自作诗云,“半生心力坐消磨,纸上烟云过眼多。拟筑书仓今老矣,只应说鬼似东坡。”说明他晚年无心著述,可纪昀却把玩砚台作为消遣之事,广为收藏。所藏之砚大多亲作铭词。

    据《阅微草堂砚谱》载,他在一方云龙砚上作铭;“龙无定形,云无定态,形态万变,云龙不改。文无定法,是即法在,无骋尔才,横流沧海。”在一方石仿澄泥砚上作铭:“似出自然,而非自然。然亦渐进于自然。”在一瓦形砚上铭曰;“瓦能宜墨,即中砚材。何必汉未央宫魏铜雀台。”在一方古砚上作铭:“色目驳杂,质原温粹。古有聪明,不以貌贵。”这些铭词反映了纪昀的艺术修养和艺术情趣。

    他还以砚拟人拟物,语言诙谐,风趣盎然。一方古砚,平平无奇,而纪昀所作铭文却出人意外:“斑斑墨绣自何时,老友封题远见贻,忽似重逢孟东野,古风古貌对谈诗。”一方正方石砚,他拟作水田而作水田砚铭:“宛肖水田,沟塍纡曲,忽忆燕南,稻青柳绿。另一长方砚也刻水田砚铭:“流水周圆,中抱石田,笔耕不辍,其中有丰年。”

    纪昀一生,以绝顶的聪颖和过人的才学博取了高官厚禄,而且有幸受知于“圣上”,其实他在乾隆眼里也不过是“腐懦”而已,偶一不慎,即遭贬谪,甚至带来杀身之祸。纪氏砚铭对他的宦海浮沉也有所反映。乾隆三十三年(1768)秋,以泄密为由将其谪戍(充军)新疆乌鲁木齐,直到乾隆三十六年(1771)六月,因编纂《四库全书》需要,才被召回北京。

    他在随身携带的一方小砚上刻铭;“枯砚无嫌似铁顽,相随曾出玉门关,龙沙万里交游少,只尔多情共往还。”这短短二十八个字道出了世情炎凉和无尽憾慨。后来所作砚铭则时时不忘三缄其口,可见心有余悸。但又觉得不能处处沉默无言,于是刻一则挈瓶砚铭为:“守口如瓶尝闻之矣,然论军国之大计则当如瓶之泻水。”

    另有一方砚石铭文则透露了他任《四库全书》总编纂官时洋洋自得的心情: “检校牙签、十万余,濡毫滴渴玉蟾蜍,汗青头白休相笑,曾读人间未见书。”  (见图)

    纪昀是不善书法的。据《书林纪事》载:“昀博洽淹通,当世之刘原父、郑渔仲也,独不善书,即以书求者亦不应。其书斋所设之砚有匣,镌二诗于其上云:“笔扎匆匆总是忙,晦翁原自笑钟王。老夫今日头如雪,恕我涂鸦亦无妨。虽云老眼尚无花,其奈疏慵日有加。寄语清河张彦远,此翁原不入书家。”其砚铭部分自书,部分由刘墉、伊秉绶等书家代书。     

    至于奏刀刻铭,有关资料介绍,多为山东篆刻家聂际成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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