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五代篇(之五)

欧阳通

 自古闻名父子书,

 家风承继有遗孤。

 无暇笔底开生面,

 终在祖阴堂下居。【阐说】

 自古书坛之上的家族书法,往往子不如父(如欧阳询与欧阳通,米芾与米友仁,赵子昂与赵雍,以及文徵明与文彭、文嘉),可见书道绝非守成的事业。守成纵是不易,开拓尤其艰难。像王献之那样,以“高迈不羁”的性情,提出“大人改体”,与其父分庭抗礼的书家,就更显得分外难得了。

欧阳通《道因法师碑》拓片局部

 妙得家传的欧阳通,不仅自我创制不足,反倒添了一些小毛病:专以险劲为务,缺少含蓄美,是其一也;昧于文字演进之道,刻意波挑,掺入隶笔,而全然未化,生硬乖舛,是其二也。与书法相比,欧阳通官至宰相,在仕途的发展上倒超过了他的父亲,并且在维护李唐皇室正统问题上表现了自己的忠直,被害致死,这也为他的书法加上了一个砝码。

 陆柬之

 秀水灵山一脉承,

 得来儒雅作精能。

 枉谈薛陆争雄事,

 已落书林第二层。【阐说】

 在初唐书坛上,陆柬之的角色与欧阳通、薛稷是一样的,分别是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之后颇能影响一时的追随者。他们是初唐“小三家”,而后者是初唐“大三家”。

陆柬之《文赋》局部

 陆柬之出生在吴郡,也就是现在的江苏苏州。

那是个人杰地灵的艺术胜地,陆柬之自然受到了不少的熏染。

他的书艺得舅舅虞世南的亲传,并且他自己又追根求源地学习了“二王”的法书,还曾经做过东宫太子的书法老师……如此种种,使他当时的书名不在褚、薛之下,后人也经常争执他与薛稷的高下。然而,时光流转到今天,他可贵的书迹,我们能见到的已经不多了。相传《文赋》墨迹是他的作品。此作用笔沉劲舒缓,仪态儒雅端方,精神倒是深得虞世南的遗风,但是终究显得自运不足,创造成分少些,不能独开一面,犯了同薛稷一样的毛病。(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