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以人重 终由道崇

简言之,他在追求线质的精气神,重现东晋以来被后人逐渐忘却的伟大传统与中国 艺术的核心。 明羽的写意画,以线质为主旨,笔墨为核心,性情为意 气,从传统“诗书画印”里,左突右冲,始终不离笔墨“线 质”锤炼,并归之为艺术“风格”。如《好友图》梅兰竹 菊,面对不同物象、不同枝叶的质感,以不同用笔在铺顶、 轻重、缓急中变化着,精准呈现丰富的线质对比,神采自 现。画面之物与书法题跋如宋画般统摄在富有节奏韵律的大 小团块中,形散而神不散。 当下学院派在书法绘画等艺术教学中,强调精准临摹与 技法,是通过对历代个案研究,把握书画笔墨表现的艺术共 性,长此以往会形成依赖临摹、固化艺术、只见他者、失去 自我的书写节奏。创作,是以自己的笔墨书写节奏笔势,在 共性中融入作者个性。我,成了大写意精神的发动机。

明羽 在书法绘画实践中,越过精准临摹,“如花在野”,始终有 我的在场,显得生动活泼。明羽这种强烈创作表现意识,是 自我的觉醒,也是不与他人同之处。他还说:“我们追求艺 术的美好,需要有表现美好的技法和能力。而日子久了,就 会被困住,以为日日锤炼技能,就能表现美好。殊不知,也 许堕入了陷阱。

明羽 林阳香雪海 144cm×580cm 2023年

一个工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把一件事做到 了极致,让我们深感佩服,但那是不是艺术,艺术家心里应 该明白。” 看到明羽艺术作品中丰富、自然而又自由畅神之线质, 内心不自觉生发多巴胺的喜悦,是心灵的契合与艺术的通 感。只有他内心具备这种自觉的线质意识,才能灌注笔端, 显现在宣素上。

在明羽那里,他一手伸向传统,耕深吃透, 又一手指向自然与生活,让作品显得精神有活 力。听说明羽常常亲自下厨,如东坡喜爱厨艺, 小随园饭桌上总是高朋满座,谈笑风生。他的文 章与诗歌也是直觉生活的最好源头,他的诗歌极 富生活意象,文字、结构中的跳跃留白,显得隽 永与无限想象,不断更新对生活、事物和世界的 陈旧感觉,在熟视无睹的事物中能有新的发现与 诗意表达,呈现“陌生化”的新意,令艺术不仅 存道说理,还有生活情趣与人间烟火。 在数次反复咀嚼、体味明羽“如花在野” 展览作品时,感受到画面中自然生发的抽象性端 倪。

明羽 芭蕉伴梅花 70cm×44.5cm 2024年

这种自觉是在线质自由表达与富有节奏韵律 的书写中形成的,呈现纯粹点、线、面丰富的线 质共振。在行笔的轻重、缓急、铺顶中,形成 方圆、短长、大小、粗细、枯湿、白黑,乃至韧 脆、刚柔、松紧、软硬、藏露,以及欹侧、麤 (同粗)靡(细密)等对比,产生节奏交响下的 抽象意味。

明羽 兰花——惊煞凡夫 23cm×48cm 2024年

远离当下盛行的如《芥子园画谱》中 梅兰竹菊的脸谱化的形,用作品诠释白石老人提 出的“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画理名言,在 绘画中参悟“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或者 “目中无牛又有全牛”的高妙境地,黄宾虹亦以 “绝不似而绝似”遥相呼应。题跋作为画面不可 或缺的要素,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书画分离,而 是“随画赋形”,高低参差错落,与绘画融合为 一体,进一步强化画面的抽象性。 艺术,唯有依据自然客观的主观抽象才是最 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