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印社众社员中谁的学问最大?可能很多人都会推举马一浮。马一浮幼名福田,后来更名浮,字一浮,号湛翁,晚号蠲叟,戏称蠲戏老人,1883年生于四川成都,1967年6月2日卒于浙江文史馆馆长任上,享年84岁。

 马一浮的学问到底有多大?究竟如何评价才为确当?曾任西泠印社社长的沙孟海在为马一浮遗墨作序时评价马氏“是现代中国硕果仅存的一位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大儒,在国际上也久负盛名。他的学问品格,按之时代国史,应入儒林、道学、文苑,也兼隐逸、艺术,是多方面的有高度学养的人物”。马一浮学贯中西,尤精通佛学,其名号中的“湛”、“一浮”,均出自佛家。

马一浮书作

 据有关资料记载,马一浮幼时即被誉为神童。他八岁能诗,九岁能诵楚辞。幼时他在绍兴,父亲给他聘请了一位颇有名望的举人教他,结果没过多长时间,因他聪颖过人,先生不得不辞馆而去。他父亲亲自教他,才真正知道儿子学问太大,只好任其自学。

马一浮书作

 1898年,马一浮应童子试,不看参考书目,而是集前人文章的句子成文,一时传为佳话,人皆惊呼其为奇才。浙江都督汤寿潜是位爱才之人,听说马一浮有这种本领,便请人从中说合,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马氏。后来,马氏到上海学习英文、法文,又去美国、日本、德国学习。他还自学了拉丁文、西班牙文。

马一浮书作

 说到马一浮的书法、碑帖、篆刻之学,沙孟海的评价也甚为精当。沙孟海认为马氏的书法凝练而高雅,不能简单地将其书作说成是哪一体———其篆书,直接取法李斯;隶书,取法汉碑;真行草书,植根于钟繇、王羲之诸人书帖。马氏对近代书家沈曾植的字很喜欢,书写时不免偶尔掺杂些沈字的笔意在里面。他对历代的碑帖研究,“服习之精到,体会之深刻,见解之超越,鉴别之审谛,今世无第二人”。至于治印方面,沙孟海说马氏是自刻自用,从来不为他人治印,并说其治印是“朴茂高雅,纯用汉书……简头牍尾,古意新姿,韵味隽永”。印学专家林乾良则认为马氏的印“有一种纯正、质朴、典雅的风神,使人一望而知为学人之作”。马氏本人的治印观点是:“印人之高者,皆弃纤巧而趋朴茂,愈拙愈美,愈古愈新,斯其求亦精。”

马一浮书作

 马一浮和汤寿潜之女成婚后,二人琴瑟和谐,惹人艳羡,殊料汤氏寿不假年,英年早逝。马氏对此十分哀伤,并决计终身不再续娶。有人劝其续弦,他坚决不从,说是人活在世上,就像露水一样,说不定哪一时刻便消失了。从此,他果真孑然一身至终老,心思全部用在了治学上。由此一端,即可看出马一浮对爱情的忠贞。

马一浮书作

 马一浮性格不同一般的例子还有很多。当年蔡元培就任南京总统府的教育总长时,出于对马氏学识的仰慕,请他到南京任职,他立即给蔡回电说:“我只听说人们是到我这里来学,还没听说我要出去教的事情。”抗战开始后,时任浙江大学校长的竺可桢聘他为特约讲师,他即随该校西迁到了四川。蒋介石对他的名声也十分仰慕,聘请他出任复性书院院长,并设宴招待他。席间,蒋介石请他谈谈治国之道,他也不客气,说自己是一个山野之人,对政治、军事方面的事情从来不研究,也不过问。他只是建议,蒋倘能诚恳地对待各项事物,善于集中大家的智慧和才能,善于用别人之长,而不是处处自用,失守的地方肯定就会少些,平定日军也就不在话下了。这个过程中,蒋只得老老实实地听着。

马一浮书作

 抗战后期,英国有八名教授来华访问。他们在国外就久已仰慕马氏的声名,来华后便直接到了设在乐山的复性书院,与马氏就中国学术的特点、中西学术的异同等问题进行交流、探讨,时在四川任教育厅长的郭有守在旁负责翻译。马一浮说了一会儿,听郭的翻译有许多地方词不达意,很不准确,干脆不让郭翻译,而是直接用英语和八位教授对话,说到兴奋之处,还用拉丁语对西方古典哲学进行阐释,八位教授大为惊讶,进而佩服不已。

马一浮书作

 这里还有一件趣事:清朝末年,清政府有一批文物要运往英国展览,随行的大员不通英语,有人便推荐马一浮,说他不仅精通英语,而且学识渊博,可以作为顾问随同出访。马一浮当时风度翩翩,潇洒倜傥,颇引人注目。但是,到了英国后,英国的一些元老人物对他并不看重,说他“是个男孩儿”,他认为这种称呼是对他的一种莫大侮辱。不久,他即蓄起胡须,以表达对外人侮辱自己的愤慨。蓄须之后,因他平时不苟言笑,再加上长髯飘飘,风度、气质不俗,自生威仪。抗战胜利后,马氏从重庆东归。在机场候机室里,他正襟危坐,对过往人流视而不见。陈果夫、陈立夫兄弟听说他在这里候机,匆忙赶来为他送行,马氏在座位上起都没起,一言不发,直到登上飞机都没说一句话。

马一浮书作

 1953年,住在西湖栖霞岭上的黄宾虹过90岁生日,想请当时也住在杭州的马氏写点文字,以作纪念,又不好意思相求,就精心画了一幅《黄山西海门图》着人送上。

马氏知道了黄的意思,立即写成一首一韵到底的七言长诗贺寿。黄收到诗作后大喜过望,装裱后悬于室内,每日观赏,对马氏深厚的书法、诗词功力,甚为钦佩。

 马一浮与丰子恺最为友善。两人相交数十年,互为知音。1943年,丰子恺在乐山开画展,马氏特意向其赠诗一首:“红是樱桃绿是蕉,画中景物全未凋。清和四月巴山路,定有行人忆六桥。身在他乡爱故乡,故乡今已是他乡。画师酒后应回首,世相无常画有常。”将浓浓的乡情寓于和谐的诗韵之中,浓浓的友情亦蕴涵其中。(下图为马一浮书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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