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黄山日出》,红日冉冉升起,山石用浓墨写出,处在背光 的山石黑压压一片,与左上角的红色日出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见其胆大之处。 在莫立唐晚期创作中,“泉石母题”是其不断描绘的重 要主题。大部分的泉石作品采用“立轴+题跋”形式,题画 诗中“砺”“砥”“坚”等字词出现频率非常高,这种“以 石喻志”的创作模式,既暗合郭熙《林泉高致》“君子之所 以爱夫山水者,其旨安在?”的终极追问,又将传统“比 德说”推进至“笔墨人格化”的新层面。莫立唐自言“余嗜石成癖”,每遇奇石辄画之,意求幽壑石美之理奥。这些石 头,或圆或方,有的直接勾勒,有的多次积染,泼、破、 皴、积、渍等诸多用墨之法在作品中生气勃勃的体现,使得 风格符号和形式具有强烈的现代意识。
三、花鸟与书法:文人精神的显现
在莫立唐构建的艺术世界中,花鸟画是其重要的一隅。 隐居“稻田园”时期,莫立唐的花鸟画呈现“野逸奇崛”的 美学特质。其以山水皴法入花鸟,墨色浓淡相破,形成“含 刚健于婀娜”的个性化语汇。 首先,他的花鸟画具山野真趣,属野逸之格。其题材 非常丰富,多选取山野之风物;笔下的风竹涧兰、湘莲村 梅等,野态不拘,别有生趣。特别是兰竹题材的作品,与传 统文人强调的文质彬彬的君子之风不同,更推崇石涛的“野 战”之竹。他笔下的兰竹是生长在涧边幽谷的野兰野竹,用 笔恣肆狂放,有迎风傲骨之气,林壑全真之逸。
莫立唐 金鞭溪览胜 66cm×43cm 1985年
其次,他说:“意不可贫,笔不可穷,墨不可死。”他 的作品立意为先,在描绘物象的同时,发挥了用笔提炼的丰 富性和用墨的灵活性,激发了笔墨的表现力。在构图形式上 费心经营,立意造境,讲究平中见奇。如作荷花的枝干,寥寥几笔,出人意表。达到意奇、笔奇、墨奇的效果。 最后,他的作品具有创新意识和观念。莫立唐喜用浓 墨,虚实关系对比强烈,特别是将山水画中山石的皴法表现 用在了花鸟画中,使其作品气象浑厚,空间有了纵深,颇具 个人风格。 莫立唐的书法独具面貌和个性,篆、隶、楷、行、草五体皆备,尤善楷书和草书。
莫立唐 松石悬崖图 67cm×56cm 20世纪末
关于其学书的源流,有诗曰: “主席引我路,怀素是吾师。颜黄座上客,羲圣且常思。板 桥我喜爱,冬心心亦知。百家皆可学,择重无已时。”他 的书法取诸家之长,从毛主席草书的气象中,得“风骚之 意”;从颜真卿、怀素的书法,得唐人风致;从郑板桥、金 冬心为代表的清人书法,得“领异标新”,最后形成了极具创新意识的“斧劈书”。如楷书作品《临池漫笔》《怀素自 叙帖》,草书作品《岳阳楼记》,毛泽东《沁园春·长沙》 等,皆可看出莫立唐的书法墨韵浓、气势强。 “书之为艺,有书气盛者,有文气胜者,有画意胜者。
莫立唐 泼出高山万丈泉 152cm×83.5cm 2005年
书气胜者逼人,文气胜者雅人,画意胜者迷人。逼人者八法 森严外向,令观者顿生仰止之叹,王、颜、欧、柳是也。雅人者八法内蕴,风度翩翩,令观者殊多回味,米、赵、香光 是也。迷人者寓物象于书道之中,令观者欣赏书情画意之 奥,藏真之寒猿饮水撼枯藤是也。”这是莫立唐先生在《论 书法》中总结前人楷、行、草三种书法的精辟论述,真正做 到书论与书法的完美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