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史诗到自然诗境 马常利的油画创作与师道传承

三、师者无言:从初创附中到中央美院 

2021年9月“山河情——马常利油画艺术展”开 幕,马常利在展览上动情地说道:“我在美院学习、 工作了几十年,特别感谢吴作人、董希文、艾中信、 罗工柳等老一辈先生,他们在艺术上给了我很好的指 导,他们在生活和教学上的高贵品格给了我深刻启 迪。”在近40年的从教经历中,马常利继承并传递了 前辈们高尚的教育品质,教学时循循善诱,在开阔学 生视野的同时遵循“因材施教、因势利导”的教学原 则,脸颊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在学生眼里,他性 情温和、为人坦率,真诚地面对自然生活与内心。 

1953年马常利毕业后,在中央美院附中首任校长丁井文及其“小盆栽大树”办校方针的引领下,他积 极参与美院附中的创建,除了进行专业教学外,还兼 任教务主任,负责组织专业课与文化课的教学活动。 是年9月,徐悲鸿抱病出席中央美院附中的开学典礼 时讲道:“中国的美术教育从你们这里开始才真走上 了正轨。”作为中国最高美术学府的附属中等美术学 校,“附中自建校之初,就确立了中国中等美术教育 最高水平和专业化、正规化的办学目标与定位,以严 格、系统的专业训练和全面的文化素质培养为教育特 色,以培养优秀、合格的艺术院校后备人才为其根本 任务的专业教学理念”[4]。

在大量引进年轻的美术人 才基础上,附中师生在20世纪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积 极参与国家历史画创作活动,譬如为原中国革命博物 馆创作的《走合作化道路》、附中集体创作的《当代 英雄》,以及马常利的《高原青春》《大庆人》与沈今 声的《攀登珠穆朗玛峰》、赵友萍的《百万农奴站起 来》、孙滋溪的《天安门前》、卢沉的《机车大夫》、 杜键的《黄河激流》等一批影响至今的经典之作。 

在教育理念上,马常利践行身教胜于言教,他以 身作则,潜移默化地沾溉着学生。作为马常利在附中 教授的学生,孙克在回忆中写道:“初创的美院附中 校舍、设施,因陋就简,但是对于学生的教育却是相 当严格,毫不含糊,业务课以素描为主,目的是打牢 基础,文化课一门不缺:语文、历史、物理、化学、 代数、三角、几何,还有外语。”可见,附中创建 者为了使学生全面发展,凝聚了无数的心血。

以马常 利与赵友萍、孙滋溪、王文彬、高潮等画家[5]为代表的美院附中第一代教职工,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 美术人才的早期发现和培养起到了关键作用,并积累 了珍贵的教育经验。譬如,毕业于中央美院附中的徐 匡、周思聪、曹春生、广军、王怀庆、孙景波、孙为 民、杨刚等一批美术家,都曾受益于附中广博与专精 的教育。20世纪70年代末,马常利调回自己的母校中 央美院油画系,任教10余年后荣休。 

结 语 

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马常利响应国家号召, 深入边疆地区体验生活,致力于主题性人物画创作; 80年代后,随着文化环境的开放和个人艺术认知的明确, 他转向了风景画创作,开启了各地远游写生的步履。

从 现实主义题材的主题性创作到抒情性风景画创作,马常 利着力挖掘艺术中的诗意与风情,将人物与风景、民 族审美与个人情感、主题创作与抒情风格熔于一炉,从 而摸索出一条油画民族化的发展道路,是中国油画现代 化进程中的重要个案。无论是为艺还是为人,马常利都 有着求善崇和的追求,擅长将矛盾和无序转化为和谐 之态,这既是一种艺术境界,也是可贵的人生智慧。

注释

 *本文写作得到马常利之子马路先生,以及马晓腾、康 蕾、魏祥奇等师友的帮助,特此致谢。谨以此文纪念 油画家、教育家马常利先生逝世一周年。 

[1]吴为山主编:《感悟诗境·20世纪中国油画名家—— 马常利》,中国美术馆2015年(未出版),自序。 

[2](清)笪重光著,薛永年校订:《画筌》,人民美 术出版社2018年版,第14页。 

[3]闻立鹏:《大自然的赞歌》,《美术》2010年第9 期,第69—70页。 

[4]陆阳:《附中60年专业教学方向的把握》,《美术 研究》2014年第4期,第6—7页。 

[5]马常利、杨红太、赵友萍、孙滋溪、王德娟、卢 沉、王文彬、温葆、高潮、张大国、罗尔纯、谭权 书、王同仁等一大批美院老先生,都是从附中开启 从教生涯,后调回美院成为各院系教学骨干。参见 刁婷婷:《小盆栽大树——中央美术学院附中美术人 才专业培养策略》,《美术研究》2024年第3期,第 13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