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民情结 冷逸画风·新安画派作品赏析

郑旼(1633—1683),字慕倩,安 徽歙县人。擅画山水,取法黄公望、倪 瓒,用笔秀逸疏落。其遗民思想极为强 烈,有“言触往事者,辄哭不止”之谓。 “洪井”又名洪井洞、洪崖洞,是传说 中上古仙人洪崖修道炼丹之处,位于现 江西南昌。井侧有洪崖瀑布,状若玉帘。 洪井之水清冽芳甜,被欧阳修品定为“天 下第八泉”,此图即描绘了这一名胜。 其构图高远,笔墨飘逸简淡,意境幽深。

萧云从遂成姑孰画派 

在当时的皖南地区,除“新安画派” 外,还活跃着其他绘画流派,他们多具 有共同的遗民背景,以黄山和徽州山水 为表现对象,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以萧云从为代表的姑孰画派最早 见于清徐沁的《明画录》,上面写道: “萧云从……画山水高森苍润、具有格 力,遂成姑孰一派。”尤其值得一提的 是,萧云从的绘画风格不仅影响了清初 新安和徽州版画,而且其作《太平山水 图》还对日本南画的发展起到举足轻重 的作用。 

本次展览中,集艺术价值和史料价 值于一身的萧云从《山水图卷》首次 全卷展出。萧云从(1596—1673), 字尺木,号默思、无闷道人,安徽芜 湖人。入清不仕,笃志书画诗文。善画山水,风格清疏隽秀,晚年放笔, 自成一格。工诗文,精六书,著有《梅 花堂遗稿》。 

此《山水图卷》绘山脉连绵,江河 无尽,作者以饱满的热情、充沛的精力 描绘出山河秀美、人民乐居的世间美景。 笔墨简淡,干笔勾括为主,只勾皴不渲 染,略加设色,画面清新隽秀,颇似套 色版画。此卷作者自题中提及戊申六月 地震一事,查考清史,康熙七年(1668) 六月,确有地震史实的记载,且文中描 述了地震当时的情景,具有史料价值。 款署:“七十三翁,萧云从。”钤 朱文方印“钟山老人”、白文方印“萧 云从印”。本图曾经徐世昌收藏。 

另一幅作品《秋岭山泉图轴》,设 色绘秋日山居景致,行书自题五言诗: “榕间莹草屋,石上有流泉。静坐复何虑, 端心挥五弦。读书还太古,种树经有年。 目极秋云外,情深霜叶边。野人爱山水, 半壁写寒烟。”诗句既点明画意,又抒 发了作者遁迹山林的思想。 

虽然入清后不仕,但萧云从与弘仁 等遗民色彩浓重的画家相比,其作品格 调趋于温和。山石干笔勾廓,笔墨简淡, 多方折之笔,敷色淡雅,与弘仁的苦涩 冷逸有别。款署:“戊戌长至前为如翁 社台老先生教。于湖萧云从。”“戊戌” 为清顺治十五年(1658),时年作者 63 岁。于湖系今安徽当涂。

跨度将近 200 年的宣城画派 

宣城地处皖南,是多种文化激荡之 地,从 16 世纪中叶“敬亭诗社”开展 诗画活动为萌芽,到“宣城书画社”为 发展,直至以梅清、梅庚和石涛为代表 的艺术创作鼎盛期,一直延续到 18 世 纪 40 年代,宣城画派跨度将近两百年。 《憺园图卷》是梅清为清代著名学 者、藏书家徐乾学所绘。1675 年春, 梅清与族孙梅庚前往昆山徐乾学的“憺 园”向徐母拜寿,留住十日,并作此图。 全图将澹园尽收眼底。园林结构幽深萦 纡,一步一景。

笔法看似细碎实则老辣 古朴,淡墨勾勒大体,浓墨点写树木山 石,绘出江南园林特有的清秀景致,显 示出主人造景的品味、格调。正如梅清 在卷尾题诗中所写:“种松图海岳,迭 石见云林。”其后另有梅庚、履忱、潘 耒、李慈铭等人的题跋。 

无论是新安画派还是皖南地区的其 他画派,因画家群体具有相似的生活背 景、创作环境,对后世研究者来说其作品 具有一定的共通性。在绘画创作中,他们 大多以黄山为题材,所表现的黄山山势雄 峻、松姿奇古,笔法尖俏简洁,意境伟峻 秀逸;画家笔下的山水所突出表现的不是 雄浑壮美,而是沉稳冷峻,自然让作品洋 溢着一种昂首挺立、傲然不屈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