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鹤君的学画之路

一晃就到了 高三,赖老师问我,画画 的事怎么办。我表态说继 续画,我在学校,篮球打 得好,又会画画,还帮着 出黑板报等等,有了点小 名气,比较得意,其实画 画上没有花太多功夫。 很快到了毕业的时候, 我选择去考美院。我报考国 画系,考的是人物画专业。 

卓鹤君 雨后多彩的山 70cm×69cm 1994年

我最初喜欢画人物,但因为 在画画上荒废的时间太长 了,结果还是没有考上。那 是1962年的事。知道自己没 有考取,一时觉得前途渺 茫。毕业了,我也就成了社 会青年。 美院没考进,其他大 学当时也不想考了。那个时 候懵懵懂懂地想,要是不打 篮球一直画画,可能不会是 这个结果,但也只能是想想 而已。 

社会青年当时归街道 管,工作也由他们安排。结 果我被分配到了一个厂,也 就是当年大家说的集体所有 制企业。 讲一个看似无关的小 事,但确实一直隐藏在我的 记忆深处,可能就是所谓 的冥冥之中。吴山广场有 一个博物馆,当时它前面有 一个花坛,那里面有一种 草,叫酸津津,我是把它当 仙草的,吃起来酸溜溜。我 喜欢吃类似醋这种酸味道的 东西,我说不清楚,这种梅 子一样酸的味道我喜欢。我 就那么认为,这种味道对我 一生的画画有影响。怎么说 呢,我知道自己是个聪明 人,但聪明得有点酸津津。 

一直到现在,我总觉得自己 想出来的东西、画出来的 画,是有点酸津津的味道。 从众安桥到吴山,那时 我专门来回跑,经常去找这 种仙草咬着吃。好像平湖秋月那里也有,所以也常去。不知道酸的东西吃得多了脑筋是 不是真的变聪明。但是我觉得,我的聪明是酸溜溜的,杭州 人叫千色色,我好像有点这种腔调。 这是一种少年记忆,的确感觉和画画有关,一直伴随着 我。虽然那个时候二次和美院无缘,但画画这件事,却并没 有受到影响,无论怎么曲曲折折,都没有放弃。 赖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他同时教音乐,二胡拉得好, 是建德梅城人。我们之后又去找他。

卓鹤君 涓涓山泉 1370cm×1370cm 2006年

他依然相信我,专门腾 出了一个教室,为我和其他一位高年级的学生教画画。一边 画素描,一边临摹。当时临的都是珂罗版的清代绘画,在那个年代算是不错的了。就这样跟着赖老师学习,准备第二年 再考。 这一回我选择了考山水专业,结果又没有考进。这是最 后一届美院招考,之后因为动乱,浙江美院停止了招生。 

赖老师还是信任我,又介绍我到杭州市十一中,做了两 年的中学美术教师。但进集体单位工作的事还是改变不了, 最后去了新华长春印花厂,工作是搞设计。这个印花厂不久 便与塑料厂合并,就是新业塑料厂。我夫人也是新业塑料厂 的工人,我们在厂里认识了。 无论是花布设计还是做三班倒的工人,画画这件事我始终没有停过。也因此,作为下城区的积极分子,文化部门 通知我去画画,目的是让我们参加全国美展。那段时间,我 画了《茶山春早》。这幅作品初评时在省里就得到了好评, 组织者让我进行修改。

卓鹤君 湖光山色 77cm×54cm 1982年

带着《茶山春早》,我于1974年参加 了全国美展。之后,我又再次参加了全国美展,作品是民兵 题材,名为《中秋螺号》。这二张作品参展后,在浙江和全 国,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于是,当时省文化厅所属美协秘 书长朱琦,把我从厂里借调到美协,作为美术家协会的工作 人员,参与活动。 当年,集体所有制单位和全民所有制单位是一道很难逾越的鸿沟。因为我是工人,而美协是全民所有制事业单位, 就无法调动,我的关系始终只能是借调。 当时陆俨少先生有一个任务,要把北京各大宾馆的一批 “黑画”换成新时代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