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雄劲健 洒脱纵逸 —陈淳的书法艺术

且将羸惫躯,脱此罪业网。行行过 重湖,新月复辉朗。借问墟曲中,孰肯助清赏? 但须一樽酒,邀之以同往。”中年后陈淳隐居 陈湖之上,淡泊名利,寄情山林,沉潜书画以 抒心志与性情。《陈白阳集》卷九《菩萨蛮》: “平生自有山林寄,富贵功名非我事;竹杖与 芒鞋,随吾处处埋。”可见其性格及志向。 陈淳执着于书画艺术,至晚年艺术大成 而家日益贫,“益事诗酒为乐,兴酣则作大草 数纸或云山花鸟,兼张长史、郭恕先之奇。君 自视亦以为入神也。

至天水胡公、闽中郑公 相继为君稽豁,而家已倾矣”〔4〕 。《春日养疴 寄诸弟》:“春来淹肺病,静息较偏宜。院僻人踪断,昼阴花事迟。未能忘笔砚,聊复茸园 池。何日携兰舫?湖山共一枝。”嘉靖二十三年 (1544),过着隐逸书画家生活的陈淳离世。 

二、艺术渊源及分期 

陈淳青年时代常与文徵明酬唱诗赠,共同 赏鉴师友圈中的古代书画真迹。对文徵明的尊 敬和仰慕,使陈淳在艺术品鉴、书画风格上均 深受其影响。文徵明篆、隶、楷、行、草各体兼 善,陈淳亦是如此,其书法上追晋唐,取法钟 繇、王羲之、张旭、怀素、欧阳询、虞世南等, 体势、笔法上皆近文氏书风,得其清劲秀丽、 儒雅端庄之神韵。

[清 ]刘墉行楷上清紫霞轴  127.5cm×83.5cm  纸本天津博物馆藏

正德甲戌(1514)《水仙图》 扇页(上海博物馆藏)和《湖石花卉图》扇页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的自题都是风格近似文 徵明的行楷,端稳含蓄,俊逸婉秀,可见其早 期书法的基本面貌。 中年后的陈淳,精研家藏法帖,主要取法 李怀琳、林藻、杨凝式、米芾及吴门前辈书家 祝允明等,融合变化,自出机杼,逐步突破文 氏门墙,自创新格,形成率意纵笔、天真烂漫 的陈氏书风。

[清 ]郑燮行书怀素自叙轴  105.8cm×63.5cm  纸本天津博物馆藏 

“复甫家藏杨凝式《起居帖》, 又藏米元章《临争座位帖》,故其书自有来 历。”〔5〕 今藏故宫博物院的杨凝式《神仙起居 法》卷上,仍可见元人商挺的题跋前有陈淳的 收藏印记“陈淳私印”白文方印。陈淳作品中 顿挫跌宕的气息,天真烂漫、任意恣肆的神采 应得益于此帖。陈淳于米芾用力极深,“陈徵 君平生学米南宫可称具体” 〔6〕 。

[清 ]王文治行书《再酬梁山舟前辈》诗轴 133cm×64cm 纸本天津博物馆藏 

米芾《临争座 位帖》曾为陈淳家藏法帖,为米芾学颜真卿的 临作。陈淳书作中纵长紧致的结体、率意豪纵 的书写源出此帖。其晚年行书多以中锋取势, 侧锋取妍,风格沉雄劲健,亦主要得自米芾。 唐代林藻的《深慰帖》也是陈淳重要的师法对 象,急速灵活的用笔以及字体的间架结构得自 此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