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 描绘“东方朔盗桃”,不同的画家笔下的 东方朔形象各具特色,这不仅呈现于画面 的艺术风格上,更体现在不同画家对于这 一典故所选取的绘画叙事表现中。“东方 朔盗桃”图像的主体多为东方朔与仙桃的 组合,通常选取东方朔已将仙桃盗出这一 时间点,以及仙桃被其捧在手中或肩上扛 一桃枝这一动作。
清 冷枚 东方朔偷桃图 局部
以明清两代“东方朔盗 桃”图像为例,明清时期,随着人物画的 进一步发展,长寿图像中的人物形象发展 也较为成熟,无论是工笔还是写意,都反 映出这一时期绘画风格的多样性特征。 明初,浙派兴起,行笔粗放、顿挫 是这一画派的主要特征,吴伟所绘《东方 朔偷桃图》(图5),笔力遒劲,线条粗 细变化丰富,顿挫有致,将浙派绘画风格 表现得淋漓尽致。图中描绘的东方朔形 象为一名老者,所绘情节是东方朔从西王 母处盗得仙桃之后匆匆逃跑的场景。东方朔右手持一本书卷,左手拿着一颗硕大的 仙桃,一边快步疾走一边扭头张望,似乎 是在看后面是否有人追来。
整幅画面构图 饱满,东方朔形象略偏向右侧,由于描绘 的是疾步逃走的动作,东方朔的衣袍和发 带向左侧飘扬翻转。画卷以白描写意风格 为主,眉眼刻画细致,衣袍等处淡着色, 以散笔表现出腰间所围皮毛的蓬松之感, 笔力劲健,简洁大气。人物后面没有绘制 背景,使画面主体形象更加突出,引人入 胜。虽然画面中没有任何元素直接表现 “东方朔盗桃”这一核心故事情节,但其 回头张望的动作和衣带飘扬的动势,生动 地体现出“偷盗”之感。
明 谢环 香山九老图 绢本设色 29.4cm×148.2cm 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
以故事叙述为主 的人物绘画中,准确表达出故事的意义往 往是画家构思和创作的关键所在,因此, 绘画所表现的重心不一定是对某个事件的深 度叙述,而是使熟知故事的观者在目睹这些 图像时,唤起情绪上的反应,[7]从叙事层 面来看,与“盗桃”这一核心事件相比, “是否成功盗得仙桃”显然是观者更感兴 趣的部分,以单幅画面表现盗桃成功之后 逃跑的场景足以概括整个事件的结果,这 一场景属于盗桃事件的后续部分,对事 件的概括更为完整,同时,“逃”这一动 态也表现出更具视觉冲击力的艺术效果。 冷枚《神仙故事图册》中的《东方朔偷桃图》(图6),描绘东方朔从西天 瑶池的蟠桃园中盗得仙桃,脚踏祥云, 匆匆逃往人间的场景。
图中,东方朔肩扛 带有三颗仙桃的桃枝,回首环顾已经无力 追赶的看守桃园的神兽,面露窃喜之色, 乘云归去。画面以工笔重彩为主,设色部 分不多,用笔细腻,线条流转,云尾处以 悠长曲线描绘,蜿蜒向上,略显夸张,以 各式曲线勾勒出东方朔与神兽一逃一追的 场景,形成一种视觉上的动势,以及“盗 桃”这一事件发生之后的后续情节,这是 其他“东方朔盗桃”图像所不具备的。
清 关槐 香山九老图 纸本设色 37.6cm×182.1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虽 然画幅不大,但整个画面的构图非常完 整,主体形象东方朔、神兽和画面下侧的 树木形成了一个重心在左下方的三角形的 结构,增强了画面的不稳定性。以单幅画 面表现事件的前因后果,需要选取“最富 于孕育性的顷刻”图像,[8]画中东方朔的 笑容以及神兽意欲停下追赶的脚步,暗示 着“盗桃”行为的成功实施,即使神兽继 续追赶,东方朔脚下所乘的祥云也已到达 人间,遭窃的仙桃终究无法追回。
东方 朔与神兽体型的显著对比,反映出东方 朔才是这场追逐中有利的一方,再一次暗 示了“盗桃”事件的结局。画面中所描绘 的情节虽为“追赶”,但线条勾勒与人物 动态刻画,使东方朔这一形象所呈现出的视觉效果毫无恐慌、局促之感。与吴伟的 《东方朔偷桃图》相比,在将东方朔“仙 化”的同时,也为画面增添了一丝诙谐的 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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