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社会学视阈下的赵之谦花鸟画色彩研究

二、对艺术风格的塑造 

人生道路的坎坷与流浪的生活,使得赵之谦在艺术道路上不断出现 新的认知和产生新的创造。其艺术以“碑学”为起点,辐射到书法、篆 刻与绘画。而对碑学的认知,使赵之谦以金石入画,创造了属于自己的 艺术风格。 赵之谦一生命途多舛。少年时,家境还算殷实,但14岁时家庭遭遇 巨变,其母病殁,次年其长兄又因仇家所诬而破了家。

图5 赵之谦《异鱼图卷》纸本设色 35.4cm×222.5cm 温州衍园美术馆

虽然家庭遭受变 故,但赵氏并未放弃读书,17岁时拜沈复粲为师,学习金石,20岁便考中 了秀才,后进入缪幕。[7]至此,赵氏的不幸接踵而来,乡试落榜、亲人好友离世、太平天国运动爆发,他不得不外出避乱。在 避乱温、闽时,其创作了以瓯中风物为题材的花鸟画 作品,如《异鱼图》《瓯中物产卷》等。34岁时,其 在福建收到妻子、女儿均死于太平战乱的信息。在这 一年其刻有“二金蝶堂”印一方,有表述祖德之意, 也是对妻女亡故的悲叹。

同年,其身在异乡为纪念妻 女而改号为“悲庵”,并刻为朱文印,款曰“家破人 亡,更号作此同治壬戌四月六日也。撝叔记。”36岁 时,其再次为纪念亡妻、亡女而刻有“餐经养年”白 文印。这一年,其身在京师期间可以说是赵之谦艺术 风格转变的重要时期,不仅结交了大量的金石好友, 还建立了在金石学术和北碑书法实践上的声望。赵氏 也因此接触到了大量的碑石作品,这为其今后以碑学 融入绘画提供了重要的实践基础。 

在40岁到42岁期间,赵氏为捐官积极作书作画, 筹措银两。44岁时客居上海,同年抵达南昌为官。任 职期间,其恪尽其职,尽管身体抱恙,还是坚持扶病 而出,所断“万氏葬地案”使其声名大噪。浙江博物 馆藏《清赵之谦硃笔堂判横幅》共书九百余字,完整 记录了断案经过。吴昌硕在跋文中用“吏才著卓卓, 风流文采余,心细能折狱”表达了对赵之谦的称赞。 

而就在“万氏葬地案”结案不久,赵之谦于江西南城 官舍去世,时年仅56岁,结束了其命途多舛却光耀的 一生。 列夫·托尔斯泰在《论艺术》中认为:“一个人 在自己心里唤起曾经一度体验过的感情,并且在唤起 这种感情之后,用动作、线条、色彩,以及言语所表 达的形象来传达这种感情。”[8]赵之谦遭受情感的摧 残,其艺术色彩的表现也由多彩的艳丽变为单一色彩 的古拙。人生漂泊多地的履历,也为其对自然生活的 色彩的理解和表达提供了契机。而“金石入画”的运 用,更为其色彩的表现增加了一份朴厚与苍茫。不仅 如此,赵之谦学画的经历也是其绘画色彩变化的重要 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