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册作品真伪混杂,有真有伪,此件 为该册手札之一,应为真迹无疑。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六月, 刘墉从军台被释放,重回北京,在修书处行走。该年所书《书南 朝齐·王融<永明十一年策秀才文>、程子<视听言动四箴>与陶潜 <归去来兮辞>小楷册》(见图10)现藏于青岛博物馆,落款为: “乾隆丁亥夏月敬书”,“夏月”,说明此册应该书于农历6、7、 8三个月中的某一月份。“敬书”二字,既反映了作为理学家的刘 墉一贯的持敬用诚工夫,同时也反映出他先是从生死线上逃得性 命,后又从严酷之地军台重回天子身边,一种由地狱回到天堂的强 烈对比感所带来的那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心态。而这幅字从总 体来看,用笔和结体偏紧,恐怕也是刘墉在书写时不由自主受此心 境影响的结果。从正月的《刘墉在军台致刘墫札》到这一时间段, 应该是半年多点的时间。这半年多时间,刘墉书风变化很大。

此 册小楷,董、赵痕迹,已完全泯没,不仅董、赵痕迹洗涤不见,即 使其父刘统勋与颜真卿等人的书法样式与元素,在这里也被淘洗得 十分干净。在这次的蜕变中,我们可以看到,刘墉初始期结体的斜 画紧结带着一种苏轼书体的倾侧之态又回来了,偶尔尝试的颜体平 画宽结的体态已经销声匿迹。

而晚年小楷那些特征十分明显的粗重 笔画已经开始呈现端倪,只是那“粗”和“重”的程度,远不及晚 年那般夸张、那般有魄力、那般果敢肯定而已。因此,这些粗重的 笔画,如不仔细辨识,还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从摹习痕迹明显到蜕 变成功——完成自己小楷早期面貌的完全独立,此册应该算是很有 说服力的铁证之一。这件小楷册,与他书于50岁的《沉香山子赋》(见图11)和《后赤壁赋》(见图12)一脉相承,而且面目 完全一致,说明刘墉从48岁的夏季左右,至少到50岁,一直 在不断深化巩固自己的这一小楷面目,从而构成了一个成熟 的风格系列。相比而言,后两册当然更为老练地道,气味更 为醇厚,笔下裹挟之气更为茂密,这也是刘墉在两年多时间 里不断精进的结果。客观地讲,三件册页小楷,应该是刘墉 早期书法最为优秀的代表作。刘墉有此三件作品,就可以毫 无愧色地侧身于清代书法家系列。

而本人能够得观这三件墨 迹,实属意外中的惊喜。另外,尽管刘墉早年书作都偏于秀 美一路,但其他作品都不如这三件小楷册与徐珂所称刘墉早 期书法“珠圆玉润,如美女簪花”的说法更好地相互印证, 由此而言,也比刘墉其他书作更具有典型意义。

而徐珂的评 述与三件册页构成的相互勘验关系,也从另一方面,为我们 断定这些作品的真伪提供了较为有力的帮助与支持。 

由图像资料审读,我们可以发现在预备期内,刘墉书 法呈现为以下几个特点:一、此一时期,已逐渐摆脱馆阁 体的束缚,笔下已明显地展现出对艺术趣味的重视。二、 赵孟頫董其昌为其主要师法对象,但到48岁之时,已基本摆脱董、赵藩篱,在小楷上已能自成一家。三、此时,刘墉 已对颜体脉息与苏体的倾侧字态产生兴趣,但对颜来讲, 得其形而未得其意。对苏来讲,则不仅得其态势而且已经有 了相对深入的探求与收获。四、在50岁这个许多书家已届暮 年的时间段,刘墉书法仍然显示出峭健峻拔,偏于秀美的青 春气息。

但其此时的小楷创作已能自立,远超其行草书的成 熟度。而以上特点,与包、徐、杨三位的评价在主要方向上 基本吻合,文献与图像之间基本上能够做到相互印证。只是 包、杨的语言表达偏于强调刘墉此时取法对象,而未涉及书 风面目而已。 

(作者:张其凤,江苏第二师范学院特聘教授,南京航空 航天大学二级教授,中国书协教育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标准 草书学社副社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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