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古与拓今丨麦华三简牍研究中的书学思想举隅

麦华三重视汉晋简牍真迹除了其能够 真实展现汉晋书法的笔画面貌之外,还因其时代久 远:“是知艺术者,时代之产物也,时代古则其作 品表现亦古……明乎此,则西陲木简,正合此例, 上至边将,下至戍卒,其书法高古,纯出于时代自 然。”[47] 麦华三还以锺繇、张芝和“二王”书法作 为比较对象来说明简牍书法时代久远的价值和意 义:“况木简书迹,皆为‘二王’以前之书迹,其 年代最近者,亦与锺张抗衡。”[48] 

麦华三强调师法简牍书法的另外一个原因是简 牍书法具有高古的篆隶笔意。在麦华三的书学研究 中,一直将篆隶书法视为书法之源,“吾人既深知 篆隶为碑帖之源,则凡学碑、学帖者,皆当研究篆 隶”[49],而学篆隶,就要直学秦汉,但后人学篆隶 则多学唐人书法,“前代之学篆者,多不出唐摹《峄 山碑》及李阳冰范围,临隶者,亦多止于唐隶,鲜 有能至秦汉者”[50]。

因此,麦华三提出要师法简牍: “夫汉简木简,不杂后人一笔笔意者,乃真有篆隶 意之书也,学者若非笃志临池则已,苟欲抗衡羲献, 并辔锺、张,则请以木简为师,而入德之门,请从 六十简始。”[51] 所以,简牍书法作为书法学习者的 取法对象具有天然的优势——不论是其所处汉晋的时 代之古,或者是其作为早期书法的书迹之真,抑或 是其篆隶笔意显示出的气息之高古,都会使学书者 的书法格调高人一等。 

结语 

麦华三一生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岭南地区,这 一地区并非当时的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但是麦 华三在《流沙坠简》出版以后敏锐地发现了简牍书 法的学术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并进行了深入系统的 研究。由此可以看出其敏锐的学术洞察力。

此外,麦华三从其简牍研究中梳理出的书体发展脉络,对 于 20 世纪上半叶的书法学术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和参考;其对于取法简牍的呼吁和建议同样受到了 艺术界的欢迎,而从民国时期章草书体的复兴即可 看出麦华三对简牍书法的提倡是符合时代潮流的。 

另外,麦华三在对简牍的研究中非常关注图像的分 析,并且在其文中和书中把涉及的每一枚简牍进行 临摹并附于文中,这一点在 20 世纪上半叶的简牍书 法研究中是极为罕见的。由此亦可看出麦华三在简 牍书法研究中的严谨、客观和认真。

注释: 

[1][19][20] 麦华三 . 书学研究 [J]. 学术丛刊,1947(1):73,20, 21.

 [2][29][35][36][37] 麦华三 . 汉晋木简对于书史之贡献及发明 [J]. 广大知识,1939(1):19,22,22,22,22. 

[3][4][5] 洪适 . 隶释隶续 [M]. 北京:中华书局,1985:85,116— 117,116—117.

 [6] 韩天衡 . 历代印学论文选 [M]. 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1999:26 —27. 

[7] 万经 . 分隶偶存 [M]. 四明约园刊本 . 

[8][9][10][11][12][13][14][15][16][21][22][23][24][25][26] 麦华三 . 历代书法讲座 [M]. 香港:上海书局,1978:33—34,35, 35,37,38,33,48,50,50,54,55,55—56,56,56,56. 

[17][18][38][39][40][41][42][43][44][45][46][48][50][51] 麦华三 . 汉晋木简对于书史之贡献及发明(续)[J]. 广大知识, 1939(1—2):41,41,41,41,42,42,42,42,42,42,42,42, 42,42. 

[27][28] 麦华三 . 汉晋六十简之书法研究(七续)[J]. 书法研究, 1940(7):45.

 [30][31][32][33][34][47] 麦华三 . 汉晋六十简之书法研究(六续) [J]. 书法研究,1940(6):32,33,33,33,32,33. 

[49] 麦华三 . 古今书法汇通 [M]. 广州:奇文印务公司,1937: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