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大山人的交游
关于八大山人的交游,王方宇、汪世清、朱 良志等学者皆做过详细入微的考证,为了更加 清晰地呈现其人际脉络关系,笔者综合众家之 言,将八大山人生前交往密切且影响较大的人 士按地域分布、身世背景、社会影响力等几个 方面归纳总结,如表1。
通过分析图表1可得出以下信息: 从地域分布来讲,与八大山人交往的人士 多数分布在江西境内,其次为徽州,再次为扬 州,以这三个地方的人士为主。其他地域(如河 南、山西、辽东等)的人士皆为本人在南昌任职 或暂居,故仍可以列为南昌本地人士范畴之内。
从身世背景来看,与八大山人交往的人士 多数为隐逸文人、僧人或商贾,其次为对明遗 民多有同情的清代官吏。从社会影响来看,与 八大山人交往的人员中掌握当时社会学术话语 权的微乎其微,即便如张潮、陈鼎等学者,他们 社会影响力亦有限,与八大山人的交往也仅限 于书信来往,一些论述更是道听途说,真实性 有待考证,不足为信。
而当时掌握学术话语权 的阎若璩,也仅仅是从方士琯处听闻八大山人 的名气方代求书房联,在其著述及推广中更未见八大山人的名字。 由此可见,八大山人在当时掌握社会学术 话语权的主流群体当中社会影响力有限,远非 名满天下,充其量只是在江西、扬州两地的文人 商宦、隐逸之士中名气显著罢了。
三、八大山人晚年的生存状态
除了八大山人生前的交游,其晚年生存状 态亦对厘清八大山人影响力问题有莫大帮助。 八大山人晚年与其挚友兼书画经纪人方士琯 过往甚密,二人多有信札往来;同时,对于求购 其书画者,八大山人多附信以说明情况,其中有 两封手札的文献内容为我们管窥八大晚年生存 状态提供了有力证据。 其一为现藏于上海博物馆的八大书画合装 册,其中有一开手札书法云:
谢教,小斗方数页附正。河水一担直三 文者,汉东方生以为何廉也之说,禅家方语未载,切勿与石尊者见之。〔8〕
此手札大概内容为八大山人自嘲其书画价 格低廉,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闰七月为省斋 聚升所作,八大山人时年七十四岁。 其二为现藏于故宫博物院的《致方士琯手 札册》中的一册:
只手少苏、厨中便尔乏粒,知己处转掇 得二金否?前着重侄奉谒,可道及此?究之 参苓、白术,日用仅止此耶。凡夫只知死之 易,而未知生之难也,言之可为於邑!上鹿邨 先生八大山人顿首。〔9〕
此手札文字内容为八大山人生活举步维 艰,无米可炊、无药可食的境况下向方士琯求 助,请方士琯帮转掇二金和一些日用药材以维 持生计。此手札无明确纪年,但文末落款“八大 山人顿首”处有一“十㝵”印章,根据萧鸿鸣先 生的考证,八大山人使用“十㝵”一印时,已是 七十八岁将近耄耋之年的高寿之人,且此印一直延续使用至1705年八大山人仙逝,据此可以 理解为八大山人此手札作于七十八岁至八十岁 之间。
此两则手札通篇充盈着凄凉、悲惨的文 字,读之使人心碎,一代大师晚年沦落至此,令 人唏嘘不已! 除此两通手札,与八大同时代的清代诗人 叶丹亦有诗《过八大山人》云:“一室寤歌处, 萧萧满席尘。蓬蒿藏户暗,诗画入禅真。遗世 逃名老,残山剩水身。青门旧业在,零落种瓜 人。”〔10〕
八大山人七十六岁移居“寤歌草堂”, 此诗所作年代应为1701年至1705年之间,真实 记录了晚年的八大山人清苦贫寒的生活境况。 叶丹为安徽歙县人,游南昌期间亲赴“寤歌草 堂”拜会八大山人,他的记录当为信言。 以上三则文献信息大致勾勒出八大山人晚 年的生存状态,这种生存状态明显与郑板桥及 后世诸多学者所谓的“八大名满天下”理论观点不甚相符。
假如八大山人生前果真名满天下, 他怎么会自嘲书画廉价,又怎会为了斗米二金而 低头求助于鹿村先生,更不会有叶丹亲眼所见 的“萧萧满席尘”了。八大山人晚年生活维艰、 穷困潦倒、孤苦伶仃的事实让我们不得不思 考一个问题,即八大是否如郑板桥等人所言的 “名满天下”。其实不难发现,八大山人晚年的 生活穷苦潦倒、门前冷落,且在当时掌握社会 学术话语权的主流群体当中社会影响力有限, 远非名满天下,郑板桥所谓的八大“名满天下” 只不过是言过其实的“夸大式”命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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