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余 论
我们对每一件书画作品的真伪考辨都须十分谨 慎,因为其结论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正 如刘先生认为《自诗册》系伪作,引发了学者们对 文氏父子与项元汴交游和递藏关系的重新认识。 《自诗册》上有项元汴的跋文曰:“嘉靖三十五年 (1556)秋日得于吴趋文衡山家。”这是迄今所知 的文氏与项氏书画交易的最早记载。
封治国《项元 汴书画收藏的递藏链研究——以安国和文氏父子为 例》一文引用刘先生的结论说:“此时的文彭尚未 与项元汴建立良好的友谊,从中牟利也是极有可能 的……如果此说成立,则文氏的许多作品都有重新 审视的必要。”[21] 接着提出文彭和文嘉在与项元汴 的书画鉴藏交往中存在作伪与射利的情况。
唐勇刚 《文徵明书画鉴藏活动研究》总结刘、封的观点并 指出:“尽管他(文徵明)代表了明代中期鉴赏的最 高水准,但他所鉴定过的书画,当然不可能没有真 伪的争议……文徵明本人并没有表现出对作伪的主 动参与。至于质疑文彭与文嘉在书画鉴藏方面有作 伪的行为,也许还需要更多的实证,也应具体情况 具体分析。”[22]言下之意是赞同刘先生《自诗册》系 伪作的观点,但不认可是文氏父子所为。
项元汴从文家得到《自诗册》是在嘉靖三十五 年,时文徵明 87 岁。正是文徵明的高寿,使得年 轻的项元汴得以有机会与这位吴门文化核心人物接 触。关于文彭和文嘉日后与项元汴的交往过程中是 否存在作伪射利的情况,笔者没有能力给出肯定的 结论。
但是,面对这位与文徵明晚年往来频繁的年 轻人,文彭是否有可能在文徵明生时,在第一次与 项元汴书画交易过程中,大费周章地制作这样一件 高仿的临本,再配上诸多高仿的鉴藏印?从其作伪 的难度、动机上看,都是不可能的。 综上所述,笔者大胆驳议刘九庵《元张雨两件 书法作品的辨伪》一文中所指上海博物馆藏张雨 《行书自书诗册》系文彭临写的观点,确认此册应 是可靠的真迹。
注 释
[1] 承名世:《略论张雨》,《上海博物馆集刊》1987 年第 4 期,第 77 页。
[2] 刘九庵:《元张雨两件书法作品的辨伪》,《文物》 1998 年第 2 期,第 72—79 页。
[3] 李方红:《〈张雨自书诗册〉题跋递藏考释——兼 论元明之际吴中士人的交往》,《书画研究》2020 年第 4 期,第 101 页。
[4] 杨静:《勿示不知我者——吉林省博物院藏〈元张 雨自书诗题跋册〉概说》,《文物天地》2021 年第 11 期, 第 14 页。
[5] 柯律格:《雅债——文徵明的社交性艺术》,生 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 年,第 194 页。
[6] 唐勇刚:《文徵明书画鉴藏活动研究》,中央美术 学院 2014 届博士论文,第 150 页。
[7] 顾瑛:《草堂雅集》卷五,文津阁四库全书本。
[8] 郑玄注,唐孔颖达疏:《礼记注疏》,明崇祯汲古 阁十三经注疏本。
[9] 王冰:《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卷一〇,《四部 丛刊》景明翻北宋本。
[10] 吴崐:《针方六集》卷四《旁通集》,明万历程标 刻本。
[11] 欧阳询:《艺文类聚》,南宋绍兴本。
[12] 张君房:《云笈七签》,《四部丛刊》景明正统道 藏本。
[13] 徐渭:《古今振雅云笺》卷七,明末刻本。
[14]朱鹤龄:《愚庵小集》卷二,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5] 刘九庵:《刘九庵书画鉴定文集》,文物出版社, 第 175 页。
[16] 张雨:《和郑明德游仙词十首》。
[17] 详见黄惇《中国古代印论史》修订本,上海书 画出版社,2019 年,第 30 页;野田悟:《吾衍与其〈学 古编〉之研究》,中国美术学院 2019 届博士论文,第 74 页。
[18] 同注 17,第 50 页。
[19] 李日华:《六研斋三笔》卷一,文渊阁四库全 书本。
[20] 杨士奇:《东里集》,文津阁四库全书本。
[21] 封治国:《项元汴书画收藏的递藏链研究——以 安国和文氏父子为例》,《美术学报》2011 年第 6 期,第 88 页。
[22] 同注 6,第 11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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